因为不能确定少年师父的心性,所以他并没有给对方留下老家地址。只提了下西都将会是华国以后的中心地域,可能会有修者出现在那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遇到那个经历坎坷的少年。
一路不停,在晚上夜幕降临前,四人终于出了太清山岭,找到雷皓他们掩放在草枝下越野车。
和历泽坐到后面,颠簸中,古亦轩侧头看向对方,问道:“你的功法还能继续提升吗?”
“……当初老头认定我活不过三十,所以没有留下五阶后的功法。”历泽伸臂搭到身边人的肩膀上,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倒是蛮实际的。古亦轩那眼神指了指那越线的手臂,继续道:“那你得去找剩下的功法了,等稳固了现在的修为,也能继续修炼。”
接到那警告的眼神,历泽嘴角微勾,向身边人右耳边慢慢靠近,沉黯下声音:“你不是想做一个战壕里的‘朋友’吗?”只是搭个肩膀而已。
老大你可从来没那么对待过我!坐在前面的雷皓面无表情吐槽到。
古亦轩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向左侧头,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
看着躲开的人,历泽嘴角的笑意更甚,头靠到对方的右肩颈处,低低笑了起来。
卧槽!
前面的两人被雷得不行,开车的禹波更是打了个寒颤,把临到嘴边的“求放过”给压了回去。
古亦轩一脸沉默状,拿出雕了一半的木鹰继续雕琢。蛇精病历泽笑完后,把下巴支在对方的右肩上,看着那一下下的动作,突然想到那块被当做联结因果的漆木,心情又有点不好了。
虽然已经习惯了老大那宛如经期少女般的脾气,但雷皓还是被那后视镜中微眯戾眸、浑身冒冷气的男人给彻底打败了。
前一秒还高兴的调戏人家,后一秒就立马不爽了,这样反复无常的性格别人会喜欢上你才怪,又不是受虐狂。
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雷皓为老大坎坷长远的情路默默点蜡。
古亦轩一开始雕刻,就完全注意力集中,彻底把身上趴着的人抛到了脑后。历泽就这么看着,心里阴暗着,不知怎么地,那抹黯沉的怒火却逐渐散去,随着颠簸晃到了盘山路外,于风中消匿无踪。
安静的气息在车里散溢开来,雷皓用手支住额头,晃悠着打起了盹。禹波则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默默相处的两人,嘴角一咧,摇了摇头继续开车。
晚风徐徐吹进车里,看着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烛火的村镇,以及路上背着大包小包自城里而来的平民,古亦轩早就收起鹰雕,目视着车窗外一脸沉默。
短时间内应该还不会有暴动。
毕竟现在城里人还有燃气可以做饭,除去少数已去乡下投靠亲友的人,还有不少人正等着国家的救援,幻想着电路早些疏通,恢复原本的正常生活。
然而等燃气食物和水全部用完后,这些由钢筋水泥构建的城市,就已经不再是安全的家园,反而是一座饥饿的牢笼,困住了一切能存活下去的想望。
比起疫区那些朝不保夕随时可能丧命的灾民来说,收容区里的平民显然要好上很多,起码威胁他们的是饥渴所带来的隐患,而不是那些随时会吸人脑髓的恐怖妖尸。
历泽自古亦轩颈间睁眼,头疼过后,才发现自己竟又安心地睡了一觉,看了眼近在咫尺尚在沉思的侧颜,许久后,不禁声音微沉的问道:“你要去找纪铭?”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古亦轩回过神,没有侧头去看对方,只是静静的点了下头,“我小叔他们在那里。”
“安顿好他们后,就去报仇?”历泽容色深沉,眼中却透射出一丝化不开的阴寒。
古亦轩笑了,眼睫微闪:“还不清楚,我修为低,也不能确定魏家会不会因为这位大小姐和纪哥有所冲突,毕竟小叔还在纪家的保护之下,我不想连累纪哥,而且目前我还不能驾驭飞行法宝,要想还治其身,捅魏青妍一刀再丢进海里,条件可能还不怎么成熟。”
“捅哪了?”历泽神色骤变,伸手摸到怀中人腹间,声音瞬间阴沉到了极点,“你倒是还拘泥于这些,直接和我端了魏家就行。”
古亦轩制住在自己胸口腹部摸动的手掌,面无表情的警告对方一眼,低声回道:“杀我的是魏青妍,不过如果魏家要全体作死,我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反正路上已有不少人给我练手了。”
历泽眸底深幽,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他们怎么惹到你了?”
挣了一下仍被紧紧握住,古亦轩叹口气,平静道:“一些杀人犯而已,我走过路过便没有放过。”
“呵,当大侠的感觉如果?”历泽突然低头探到怀中人耳边,沉声笑道。
古亦轩简直后悔死了要蹭车的事,只能无奈地长出口气:“不过也是个杀人犯罢了,算什么大侠。”
“也对,不过也是个杀人犯罢了,”男人低声吐出一句,轻吻了下古亦轩的发间:“问心无愧就好。”
古亦轩猛地向后一击,狠狠给了对方一下,在听到身后那压到喉间的闷哼声后,才觉得心底舒出一口气,淡淡瞟了眼正目瞪口呆盯着后视镜的雷皓。
被那一眼吓醒,雷皓迅速看向前方,死命压下浑身竖起的寒毛。禹波已经当自己死了,只留下一缕魂魄在开车。
胸口被撞得闷痛,历泽吞下口中的低咳,感受着这多少年来没遇到过的袭击。
不得不说,决定跟自己坦诚的古亦轩,是真的不准备再掩饰自身的想法和行为了。
不过,这样也好,倒比原来更有意思了……
想他放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