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得到了眼神回赠,心中一乐的人正想再飞个眼神过去,身侧就传来了一道阴恻恻的沉哑话语——
“禹波,精力不错,不如接下来就你一个人行动吧。”
浑身打了个激灵,被点到名的胡渣男慢慢转回身,苦笑着看向那一双布满血丝的阴戾长眸:“呃,老大,你醒了。”
雷皓立马闭眼装死,一点也没有解救好友的打算。
历泽淡淡盯视了禹波许久,在看到对方开始流冷汗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沉默的看向了幽深诡异的森林深处。
已经过了一个来月,他在这里耗费的时间太久了。
禹波看到神色莫测的老大又闭上了双眼,不由吞了下口水,不敢再折腾地靠在好友身边。
雷皓睁开眼又瞄了下不知在想什么的历泽,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回老大并没有发火。
从南境逮到祖晨的左手乔明后,历泽的心情就立马荡到了谷底,因为,乔明也不知道祖晨的下落。
那好,左手不知道,右手总该知道吧。
掰断了乔明的嘴,才终于得到了袁子强的下落。在听到对方现在做起了贩卖婴儿的阴损买卖后,他们迅速来到贵省,顺着线索摸入了这片广袤的原始古山岭中。
天晓得袁子强那王八羔子钻在这鬼地方干什么,找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没发现一丝活人的踪迹。
想到这里,雷皓不由抬头看了下已散去了七彩流光的夜空,又看向依旧闭眼假寐的历泽。
几个小时前的这场异象,他和禹波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有历泽突然失去了意识,许久后才逐渐苏醒。
醒来后的男人双眼充血,精神仿佛遭到了巨大折磨,缓了足足一个小时后,才有了站起身的力气。
这不是什么正常现象,尤其对于偶尔便会失去意识的历泽来说,每次醒来,身体都会极其明显的丧失行动力。
过去的一年以来,历泽在牢中关着,他们在外面追查祖晨。然而对方就像从此消失在了地球上一样,整整一年,都没有被露出任何有关行踪的蛛丝马迹。
这该死的孙子。
雷皓将那个谨慎阴沉的男人咒了半天,皱着眉默默看向了森林深处。
希望这次能找到袁子强,从对方口中撬出祖晨的下落,一年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也该得到应有的下场了。
当初升的太阳再次回到这片大地上时,位于南省边缘的沿海小镇,已完全被笼罩在了浓重的死气之下。
在问过附近的镇民后,王大海终于死了心,不再奢望电路和通讯系统能够再次恢复。
他们并不傻,清晨时,在两个孩子的细致分析下,也明白了如今的沿海地区已不适合正常人居住。
先不说疫情的具体范围,单说这次断电断通讯后,多少重病的人失去了治疗机会,又有多少死去的人无法及时火葬,当更严重的传染性瘟疫无法控制地传播开来时,他们所面临的,绝对是强制的疫区封锁政策。
而要想阻止这种情况,国家就必须在无法估计的疫情下,先凑出大量人手去修复那些受损的电力通讯系统。但如今,突然的通讯中断,又有谁能将这些生死未知的技术工迅速召到一起,去抢修那些可能已遍布全国的受灾基站高塔。
长叹一口气,王大海回到家门口,正准备进门,就看到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偷偷摸摸的进了林萱家的院子里。
这不是昨晚上小萱那个骂人的姑姑吗,大早晨的溜进院里干嘛?
心里疑虑加重,王大海赶快回到家里,一进门,正想和老伴说这件事,就听到一道沙哑微弱的声音传来——
“婶子,我想回家陪着我妈我姐,我姐要是没气了,我再把她们烧了,”林萱看着面含哀戚的王母,双眼中含满了泪水:“婶子,你们先去西部吧,我……会去找你们的……”
说完后,眼泪掉下的女孩就跪地给王母磕了个头,起身向门外跑去。
王母追到门口,看着那个从小抱到大的纤细背影,心疼得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向门口的老伴说道:“你说这孩子咋就这么命苦呢,老林没了,相依为命的老娘和姐姐也没了。”
王大海拍了拍王母的肩膀,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口,叹了口气,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