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乾儿!”城阁怒道。
“放了?”熄魄念力一狠,城乾惨叫一声。
“当年你怎就没放了我们?不是你的咄咄逼人,我父亲怎会惨死?我母亲又怎么会殉情?哦,对了,按辈分看,我还得称你一声外公,哈哈哈哈……”
城阁道:“乾儿也是你母亲的弟弟……”
“闭嘴!在你们领兵杀入妖界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注定会是我术古影安永远的敌人!”熄魄魔掌一挥,城乾消失。
熄魄转身带上拂夕进入魔界。
“熄魄,蒙蘖是不是已经被你抓了?”
熄魄带着她快速潜入魔界深处,他微微侧目看她,冷笑道:“蒙孤城想念儿子,我只是带蒙蘖去见他罢了。你这表情好像不信?”
“你捉住城乾,是为了对付城阁?”
“笨女人,你的问题还真多。”熄魄凝她半晌,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附在她耳边道,“我说过我要报仇,好戏才刚刚开始。”
城阁紧追熄魄踪迹,孤身一人潜入魔界。
熄魄眼见城阁快要追上,幻出数百只怨鬼将他缠住。城阁施展神术,奈何在魔界,任何被施展出的神术都不能发挥极致,对付数百怨鬼,用了他两招术式。
“虽然你现在魔力大增,但你还不足以成为神尊的对手。”拂夕提醒道。
熄魄不以为意,只是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拂夕吃疼一叫,施法击他,“喂,松手!”
熄魄魅惑一笑,斜眼看她道:“虽然你现在修成仙体,但你还不足以成为我的对手。”
拂夕忿忿道:“是么?”然后一招十成的仙术,熄魄眉心微蹙,松开手避开。
“现在呢?”拂夕挑眉道。
怎料熄魄在眼前蓦地消失,待她发现,熄魄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拂夕顿时只觉头脑晕乎,视线朦胧不聚焦,她抱着头,耳边阴冷笃定的声音伴随着张狂的笑:“你先休息会儿。相信我,你醒来后会看见一番新的景象。哈哈哈……”
拂夕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人是蒙蘖。
她猛地坐起来,在蒙蘖身上查看一番,确定是他以及他没受伤之后松口气道:“我还以为你被熄魄关起来折磨呢,现在没事就好。”
“我们确实被他关起来了。”
拂夕再一望周身,才发现自己和蒙蘖都被关在祭毓宫的地牢之中。
“对了,你爹呢?”
“熄魄抓我来是为了要挟父皇交出《至尊魔典》全册。”
“他没交吧,不然你也不会呆在这。”
“我不知道。”蒙蘖望一眼牢笼外顶头的那个只比拳头大一点的洞道,“外边好像发生了大事。”
“你魔力尽失,怎么会知道?”
“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看天色变成什么样儿我就知道了。”
拂夕狐疑地瞅他半晌,然后凝神施法,牢笼顿时被炸开,视线一片清明。
拂夕几分得意的目光回望蒙蘖,却对上他稍显凝重的眸光,喜色的面容一滞,她垂眸道:“现在我们真的对立了。”
“走吧,至少现在我没有实力成为你的对手。”蒙蘖握住她手,“我要靠你保护了。”
拂夕微微愣神,突然想到什么,甩开他的手,径直离开。
城阁死了。
天神震怒,派兵攻打魔界,领兵主将正是玄木神尊苍泠。
拂夕在魔界皇宫找到熄魄,在他周身怨气极重,想必刚才死了不少魔奴。
熄魄正用魔力折磨蒙孤城,咬牙切齿面容狰狞道:“你居然用假的魔典骗我!活腻了是吧?”语罢便听得蒙孤城惨叫一声。
拂夕飞过去阻止熄魄的举动,两人开打一触即发。
数十回合后,二人停战,拂夕举剑质问熄魄,“城阁你杀的?”
熄魄眼怒凶光,直直盯着她,不作答。
片刻后,拂夕放下剑,“我不相信是你杀的。”
“哦?难道是因为觉得我不够能力杀他么?如果你这样认为,我只好告诉你,他就是我杀的,我说过我一定会报仇!”
拂夕眸色复杂地看着他,“你在与整个神族为敌知道吗?”
“那又如何?我要杀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个结果。”
她不清楚她昏睡之后熄魄与城阁只见到底发什么了事,他亲手杀了城阁?他的能力真的能杀了城阁?
熄魄忽而后退两步,双手握拳,额冒青筋,面色甚是难看,他望一眼拂夕后遁走。
虽然有些不明情况,但刚才熄魄的样子显然有些痛苦,他到底发什么了?
蒙孤城此时已被蒙蘖扶了起来,拂夕转身望向蒙孤城,“你给他的魔典被你做了手脚是么?”
蒙孤城嘴角含笑,点头。
拂夕面色阴沉,“他会如何?”
“不会死,”蒙孤城望向天边红光,“只是魔力不能用到极致,否则魔体粉碎,无力回天。”
“你……”拂夕瞥一眼蒙蘖,她恢复常色,对蒙孤城道,“我很好奇,你做这么多,以前还能说是为了救非歌,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我蘖儿。”
“为了蒙蘖?为了他什么呢?”
“哼,我自是要他统领魔界,这个地方从来都只是属于我们的!”
“哦,可是魔石破空在即,如果魔神出现,魔界还需要蒙蘖来统领么?”拂夕见蒙孤城眼底闪过迟疑,继续道,“魔神重生,他一定会不顾一切达到他的目的,到时候不只神族,整个天下生灵都会因他的欲望而覆灭,他要的是整个世界与他陪葬。”
“你不用说了,魔界不可以没有神,我们会等着魔神降临,你就看着他如何带领我们消灭你们这些愚蠢的神仙。蘖儿,我们走。”
“猊已经被熄魄杀了,你觉得你们还走得了么?”拂夕眸色一暗,施展仙术将那丧失魔力的父子二人擒住。
苒葫仙山,緈骅老君的面相比之前更加憔悴消瘦不少,之前拂夕见蒙蘖自身难保,就没有把老君的事告诉他,现在蒙蘖见师父这般模样,原来不怎么好看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蒙孤城算是这里最没有威胁却也是没不安分的,没有猊在身边他几乎什么也做不了,坐着轮椅还无时无刻到处乱走,只要出了某个界限,最后都被空梵送了回去。
夜里,老君、蒙蘖、空梵、拂夕四人坐在一桌各揣心事喝酒,拂夕见气氛出奇沉闷,便幻出古琴,撩拨起来。
蒙蘖望去,面色沉静道:“这么难听,什么曲子?”
“我自编的,暂叫她《梦一曲》吧。”
空梵突然凑过来,笑道:“哪天也编一首《梵一曲》啊?”
“烦一曲?太难听了。”拂夕当场否决。
空梵喜色一滞,抢走她的古琴,边弹边唱。拂夕本要去抢回来,但听着觉得悦耳便也作罢。
蒙蘖在手中幻出笛子,和着琴声吹起,拂夕一手托腮,一手举起酒杯晃荡,整个人陶醉在他们琴笛合奏出来的曲声里。
乐着乐着拂夕跟着空梵的歌声一起唱起来,老君也幻出一个笛子跟着吹奏。
曲音逐渐偏离了原来宛转悠扬的调子,走向越来越奇特古怪。
蒙蘖和空梵纷纷罢手,一个眼神消沉,一个眸色打趣。
拂夕:“怎么不奏乐了?我正唱得高兴呢!”
老君:“就是。小拂,我们自己来。”
拂夕欢乐地点点头,和着老君不着调的笛声不和谐地唱出声。
听着这样古怪难听的歌声,蒙蘖摇着头举杯饮一口,嘴角忽而挽起一抹浅笑。
这二人这点上倒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