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天的旅途劳顿,林珍惜整个人成大字型瘫倒在床榻上,睁开眼时恰瞧见窗外的一轮明月,清雅的月光滑过窗棂流泻进来,撒落在她的脸上时竟错觉那清辉携着几许温暖。
她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夜幕中清华的明月却还印刻在脑海中,恍惚间竟与某个俊美无铸的面容交叠,甚至那柔和飘渺的月光也像极了他翩跹的月白色袖袍。
心跳不受控制的剧烈起来,林珍惜像受到惊吓一般猛的睁开双眼,连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她坐起身,抬手抚上胸口,更加切实的感受到心跳的频率。
发了半天的呆,她才恍然甩了甩头,似乎想把自己甩清醒些,又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说着,她又猛的摇了摇头道:“千万不能这样,怎么能喜欢上一个古人呢?千万不能……”
林珍惜正神神叨叨的默念着,门上却有人敲门。
“谁?”她一骨碌自床上下来,有些神经质的够着脖子提高声音。
门外接着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小的是来送饭菜的,有劳姑娘开门。”
“哦。”林珍惜边应着边拖了步子往门口去,心下莫名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复又懊恼起来,低声自责道:“到底在失落个什么劲儿,难不成真以为他会派人来劫你,真是电视剧看多了!”
说话间,她哗啦一声拉开门,送饭的小二点头哈腰的将两盘小菜同一碗米饭递进屋子里。
林珍惜余光不经意的瞥过门口两名侍卫,见他们仍是笔挺的立着,自方才起竟丝毫没有移动,她不禁有些焦躁,于是关上门重新退回到屋子里。
低头看了看刚才接进来的饭菜,一碟卤水肉,一小碟青菜,虽谈不上丰盛,却也令人食指大动。
林珍惜端着饭菜坐到矮机前,准备将方才的一系列情绪尽数化作食量,然后一股脑儿吞进肚子里。
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吧。
如此思忖着,她正捻起筷子准备付诸行动,然而那半块卤水肉才送到嘴边,半张着的嘴却被人自身后捂了个严实。
被打断用餐的林珍惜愈发焦躁,不由分说的亮出尖牙往来人指上狠咬一记。
随着身后之人发出一声闷哼,她顺利的摆托了钳制,旋身退开来,待看清那人一身黑衣打扮,她却全然失了方才的勇猛,顿时只觉双腿发软,手里的筷子也掉到了地上。
不为别的,只因那人身形高大,装束委实像个劫匪,况且方才还切实袭击了她。
“你你你……你是谁?”林珍惜连声音都哆嗦起来,却忘了应该呼救。
待那人朝她逼近数步,她愈发联想起那日在城郊被遇上劫匪的经历,那时虽不曾看清劫匪的面貌,可乍一眼看去,竟与此人难分彼此。
也不知是否记忆发生了偏差,还是说果然因为被她瞧见了真容,所以来杀人灭口。
林珍惜心下大骇,双腿彻底软了下去,整个人欲跌坐在地,不想那黑衣人竟伸手将她一把捞住,接着便扯掉了遮面的黑布。
完了完了,连暴露身份都不顾忌了,果然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啊!
林珍惜慌忙别过脸去,紧闭双眼,她张嘴欲向黑衣人求饶,想告诉他那时天色漆黑,她并没有瞧见他的真容,千万不要滥杀无辜啊。
就在这时,黑衣人再度将她拽至身前挟住,大掌掩住她的嘴,直叫她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珍惜拼了命的挣扎,发疯一样对那人又踢又打,然而奇怪的是,那黑衣人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甚至手里都没有握着锋利的匕首或者断刀之类的利器。
难道说他要用双手活生生将她掐死,这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对于死亡的恐惧全然剥夺了林珍惜的理智,以至于她只顾着歇斯底里的与歹徒拼搏,而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的话则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直到几个熟悉的字眼不知趁着哪个空隙蹦进她的耳中。
“属下是府君派来的。”黑衣人似乎也被她折腾得够呛,说话间气悉都有些不稳。
林珍惜还在抓咬,听到这句话却安静下来。
她转过身来,迎向那轮廓分明的俊朗面容,不可置信的相问:“你真的是太守府的人?”
黑衣人笃定的点头,而后笼着双手朝她躬身行礼道:“属下莫聪,受府君之命,沿途于暗中保护女郎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