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一闻言骇然,猛地抬起了头:“百十个?”
楚焕点了点头,他听闻此事时,也觉骇人听闻。这么多孩子被偷,他初听说时也觉得义愤填膺,久久不能平复,显然仍是强忍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不知到底是什么人,竟这般凶残。
楚焕想了想,继续说道:“实际应该比这些还要多。丢失的孩子多是些大户人家的孩子,有些更是当地世家望族。但又有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丢失,据说有些无家可归的乞儿也有丢失,只是这种怕是没人报官,便也不知到底是丢了多少孩子。”
林慕一脸色也凝重起来:“百十个……”
楚焕见他面露犹豫之色,忙问道:“先生可是有什么头绪?”
林慕一缓缓摇了摇头,答道:“我并不能确定。这么多孩子,也有可能是什么团伙作案。可若是这么多孩子,又都下落不明,就怕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林慕一沉吟着,说道,“这么多孩子,还是十二岁以下的童男童女……听起来倒像是和什么邪术有关……”
“先生此话怎讲?”楚焕听他如此说,脸色也变了,“先生如此说,可是知道什么?”
林慕一摇了摇头,看了看楚焕的神情,说转而道:“我虽未曾告诉你们,但我猜想你们大概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
楚焕闻言,点了点头:“先生神通,实非常人所能,我等对先生的来历自然不免有所猜测。但先生不愿提,我等也不敢多嘴。”
林慕一抚了抚拾儿的头顶,答道:“我也不瞒你,我和拾儿确是从修真界来的。”
楚焕闻言,神色也更恭敬起来,正要说什么,却被林慕一抬手止住。只听他又说道:“我师从明台门,是云岚界三大仙门之一,自然是名门正派,对这些邪术并不甚了解。只是此事我直觉绝不简单。”他沉吟片刻,又问道,“先前那白止,你可知是谁派来的?”
楚焕听他说着,不知他又为何提起白止,有些摸不着头脑,答道:“这人我并没有查到他的来历。不过秦儿这一路来多次有人来追杀,应是京中的二皇子所为。如此说来,那白止恐怕也是二皇子遣来。”
林慕一摇摇头,说道:“你有所不知,那白止是妖修,且是已修成三尾的大妖,轻易不会受凡人驱策。”
楚焕听了他这话,想起那日白止被林慕一一把火烧成原形,那原形看着倒是像只狐狸,也对他这话又信了几分。他想了想,又说道:“京中二皇子萧湛虽然有些势力,但为人鲁莽,又冲动易怒,笼络不住人。而萧湛虽常居于军中,但有萧之国的大部分兵力还是掌握在当今圣上手中,若不是国师毋宴暗中相帮,他根本不可能在京中站稳脚跟。”
“毋宴?”林慕一疑惑道。
楚焕继续解释道:“民间多传此人会妖术,神通广大,深受皇上倚重,才封为国师。之前官府查办童男女失踪之事,总没有头绪,再加上皇上病重,百姓中便有传言,说是国师毋宴勾结官府抓了那些童男童女是为了用活人给皇上治病的。只是百姓并不知道,这毋宴早就和二皇子萧湛勾结在了一起,皇上也是发现了他们暗中勾连,这才命人去寻我父亲,派我前去淮雍之国接秦儿回国。”
林慕一闻言,想了片刻,也没有什么头绪,摇了摇头:“京中形势复杂,又有这等孩童失踪之事,我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此时也不能确定此事是否同那毋宴有关。只是二皇子一派能遣动白止这样的大妖,其背后定然有上位修者存在……甚至是魔道修者也有可能。”
楚焕看了看他,咬了咬牙,突然撩起衣摆,跪倒在地:“先生!我知先生不欲多管凡间之事,也不愿置身皇位纷争之中。但此事不单单是秦儿、或是皇室之事。这么多孩子下落不明,这绝不是小事,也绝不是萧氏一族之事!此事关乎有萧百姓,关乎社稷,关乎这么多孩子的性命!楚焕恳请先生出手,查明此事,救我有萧于水火!”说完,深深拜了下去。
林慕一望着跪倒在地的楚焕,眼中眸光不定。
他本不欲多参与此事,打定主意送了萧秦回京便走,护送这有萧之国的命定天子,让有萧免于战乱,也算是功德一件。只是之后他要寻机闭关,他虽不喜萧秦,但拾儿无处安置,只怕还是要烦劳萧秦照看。只是如此,他便不好抽身而出了。
而如今竟然听闻有萧京城内竟有这般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而且极有可能同魔道邪术有关。如此,他便绝对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林慕一打定主意,叹了口气,说道:“你且起来吧。我本来便是要同你们一起去京城澜川的。既然听闻了这种事情,我等修者顺天而为,修行正道,又怎能袖手旁观呢?此等恶事,我必不会放任不管。”
楚焕闻言大喜,深深叩首,又是一拜:“楚焕代有萧百姓,谢过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