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运动会的临近,乔然感觉身边的人,一夜之间全都成了大忙人。
一个个,全都神龙见首不见尾。
薛澜和张铭分别入选了各自学院的入场式方阵,每天早出晚归,躲着烈日训练。
蒋媛不用说,轮滑社集训。
李魁为了赶论文,一头扎进图书馆,好多天都没露面。
就连总黏着她的宋珩,也不见了踪影。
宋珩在干嘛,她真的不知道。
连着两天没看见他人,乔然有点慌了,抓住训练归来的薛澜。
“最近宋珩在干嘛?”
薛澜惶然的皱了皱眉,“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乔然缩回手,薛澜抬腿往阳台走。
乔然跟了过去,指了指红色的暖瓶,“那个,我今天刚打的水。”
薛澜愣了愣,回头看着她膝盖上的疤,“你不是受伤了么?”
“这不影响我打水啊,走慢一点就行了。”
乔然倚着推拉门,继续刚才的重复刚才的问题,“你知道宋珩在干嘛吗?”
“不知道。今天先用一下你的水,明天我还你。”说着,薛澜提起暖壶走进卫生间,咔嚓一声,把门锁上了。
乔然挠挠头,走回座位上,给宋珩打电话,响了两声,通了。
“你终于肯接我电话啦。”
电话那头的宋珩不知道在做什么,嗓子有些哑,“手机静音了,没看见。怎么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你都两天没接我去上课了。”
乔然受伤后,宋珩搞了辆自行车,说要每天接送她上下课,直到她能自由活动了为止。
她当时还觉得难为情,推辞了一番。如今,宋珩和自行车都不见了,她又开始怀念坐在他身后,接受陌生路人羡慕的眼神的日子了。
“你不是不希望我送么?觉得不好意思,怕别人笑话你。”
“我……”乔然又一次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我那不是随口一说么!你明天来不来?”
“明天……”宋珩拖长尾音,陷入了沉思状态。
乔然抿着嘴,想把电话挂了。
“明早七点,楼下等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明天早上你要是不出现,我咬死你!”
他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温柔的说好。
——
早上七点,乔然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的在宿舍里走来走去。
薛澜擦好防晒霜,发现她竟然还没换好衣服,“你到底要干嘛?刚才那套不是挺好的吗?换来换去有意义吗?”
乔然想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难得见面总要给宋珩留个好印象,举着一条背带裙和一条小碎花裙走到薛澜身边。
“来,帮我选一个。”
薛澜看了眼裙子的长度,无语的皱着眉,“你不怕裙子搅进车轮里吗?”
乔然盯着裙子宽大的下摆发了会儿呆,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太难了。”
“穿你昨天那条裙子呗,白色的那条。”薛澜饮着桂花茶,淡淡的说。
“不行,那个一坐下去,腿上的疤就露出来了。而且,穿条裙子坐自行车,容易走光。”
狰狞结痂还没脱落,周围的皮肤又红又痒,看起来像一块黑乎乎的狗皮膏药,丑死了。
薛澜摇着头轻叹一声,“那我就没办法了。”
她放下杯子站起来,把书包勾到肩上,“我还要训练,先走一步。你慢慢纠结吧。”
乔然在宿舍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冒着被热死的风险选了条七分裤。
下楼的时候,牛仔面料的裤子,一直在厚厚的结痂上摩擦,导致两个膝盖又疼又痒,总想伸手去挠,想把结痂抠下来。
出了宿舍楼,看见一只脚蹬着脚踏,一只脚蹬着地,坐在车上的宋珩,她加快速度小跑过去。
“你这两天干嘛去了?”
宋珩正在想事儿,听到她的声音,猛的抬起头,见她红着脸,皱着眉,眼中似有似无的飘着一层水雾,心神一荡,勾住她的下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最近学校的事情多,忙得团团转。冷落你了,晚上给你补回来。”
乔然脸红的更明显了,娇嗔了他一眼,“呸,臭流氓!”
宋珩偏了偏头,“上车,带你去食堂。”
乔然扶住他的腰,转身坐在后座上,宋珩左脚一蹬,车子稳稳的骑上了路。
“你每天到底在忙什么啊?”
“各种,学院的事,学校的事,我自己的事。你的腿好点没?”
“好多了,就是痒的很。有没有那种去痒的喷雾啊,我现在老想把那个疤抠下来。”
“忍着点,过几天就好了。”宋珩扶着车把,停下蹬踩的动作,让车轮缓缓的爬过减速带。
“我下个月生日,你可以开始准备礼物了。”
乔然正在观赏路边的格桑花,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歪着身子,探出头去看他的脸,“真的假的?下个月,哪天啊。”
“你坐好,边乱动。”宋珩稳住摇晃的自行车头,“六月十二号。”
乔然盯着脚下的柏油路,在心里记下这个数字,又抬头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礼物?你喜欢什么?衣服鞋子?键盘?游戏机?耳机?还是手工艺品?”
“随便。你看着送吧。”
——
五月二十七日,运动会当天。
乔然起了个大早,心血来潮的给自己绑了俩麻花辫,戴着大圆帽和墨镜,穿了条波西米亚风长裙,踩着细跟凉鞋杀进食堂。
然后,提着一大袋早餐去操场,给那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发早餐。
蒋媛接过包子和油条,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去,你今天的打扮好洋气啊。”
“还好吧。听他们说要在台阶上坐一早上,我怕晒就把帽子和墨镜戴上了,好看吗?”
“好看好看,特别好看。”
乔然冲她眨了眨眼,“你先吃,我去看看张铭。”
她找到张铭的时候,见他穿着土木院统一订制的浅蓝色T恤衫,坐在树荫下和身边的人打游戏,一点都不像没吃早饭的样子。
张铭看见她,也被吓得不轻,“阿姨,你哪位?”
“操!”乔然想把包子砸他脸上,“你才阿姨,你……”
张铭怕她把豆浆弄撒了,急忙站起来,把她手里的袋子夺过去,坐回地上跟旁边的室友分享,咬着豆浆的吸管说:“你怎么开始走叶筱的路子了?你以前不是沙雕风吗?”
乔然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你,等会好好走啊,别给你们院丢人。”
最后的一份早餐,是给薛澜的,她是化学系的领队,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裙子,站在一群穿着廉价的黄色T恤衫同学中间,还真有几分鹤立鸡群的赶脚。
“你怎么才来,我都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