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先生立刻就问:“波格医生,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波格医生说:“这位小姐应该是受了风寒,所以才会发烧,我要给她打一针,先把热度降下去。”说着,他就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了针管和药剂。
达西先生又问:“烧什么时候可以退下去?病人一直昏迷不醒是怎么回事?”
简紧张地等着一边,眼巴巴地等着波格医生的回答,达西先生总是快一步把她要问的话说了出来,她就只剩等着的份了。
波格医生用手扶了扶他脸上的眼镜,“打过针之后热度不久就会降下来,”他说,“病人一直没醒应该是体制问题,等烧退了下来,人自然就会醒了。”他看看四周,“你们谁来帮我把这位小姐的手拿出来?”
宾利小姐一直站在波格医生身边的,听了这话就很积极地上前一步,从被子里轻轻地把伊丽莎白的左手拿了出来,还很细心地把伊丽莎白身上穿的睡衣的袖口处往上卷了卷,露出了细细的手腕,还有淡青色的血管。
达西先生立刻注意到伊丽莎白的手心也有些泛红。
他默默地退到一边,给波格医生让出地方,好给伊丽莎白小姐打针。
波格医生动作很熟练,弄好针剂,看好血管,很快就扎了下去,慢慢把药剂推进了血管,伊丽莎白一直毫无动静的,这个时候好像感受到痛苦似的,微微蹙了眉头,长长的睫毛也颤了颤。
这个反应大家都看见了,知道伊丽莎白还是有感觉的,都松了一口气似的。
再加上波格医生的态度也很轻松似的,大家就觉得好像伊丽莎白的病情没有他们之前以为的严重。
宾利先生就用一种松懈下来的口气对简说:“你可以放心了吧,医生都说伊丽莎白没有事,烧很快就会退下来的。”
简也被医生的话还有他的态度鼓励了,觉得不用再那么忧虑了,不过她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似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地就看向了达西先生。
达西先生果然很快又开了口:“波格医生,”他问,“伊丽莎白小姐没有患上肺炎的风险吧?”
大家现在都觉得伊丽莎白很快就会好的,心情上放松了很多,原本还没有闲暇和心情多去注意什么呢,现在达西先生这话一问出来,不少人都觉得达西先生对伊丽莎白可真够关心的。
宾利小姐还坐在床头扶着伊丽莎白的手腕呢,听了这话也抬起头来,有些古怪地看了达西先生一眼。
只有简紧张地等着波格医生的回答,只有听到波格医生的肯定答复,她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她以为波格医生会肯定地说伊丽莎白并没有那样的危险。
其他人也是。
大家就等着波格医生发话了,谁知道波格医生竟没有立刻回答,他顿了顿,才慢慢地说:“达西先生,这个我暂时不能下结论,这位小姐烧得太厉害了,也许会感染到肺部,有很多这样的病人,都是因为高烧烧成肺炎的,我刚才已经用听诊器听了她的肺部,暂时没有听到杂音,不过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能担保。”
谁也没有料到波格医生会这样说,大家面面相觑了一阵,这才知道刚才的心放得太早了点。
情况并没有比他们刚开始预估的好多少。
气氛一下子又凝重起来。
达西先生脸色沉沉的,可是谁也没有简失望。
波格医生看大家脸色都很不好的样子,又赶紧地说:“不过也不需要太过担心,我刚才只是说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而且肺病也不像人们通常认为的那样可怕,也有很多感染了肺病后来又痊愈的病例。”
他看得出来达西先生是很关心这位病人的,就又特地对达西先生说:“我会尽全力医治这位小姐的。”
达西先生振作了一下,就对波格医生说:“那就拜托您了,这两天就烦请您在寒舍住下,以免伊丽莎白小姐的病情发生变化。”
他原本就估计到了可能会引发肺炎的事,对于现在这个结果,虽然也感到失望,但是并不会失望到难以接受的地步。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波格医生留下来,最起码要保证在卡洛斯医生到来之前,伊丽莎白小姐的情况不会恶化。
波格医生自然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