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你们师门信奉哪一位神明呀”,九微双手托腮,双腿挂在树枝上晃来晃去,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师傅不曾说道,只告诉我,我们修的是自然之道,道乃万物之宗”,和光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九微正琢磨着“道”,冷不丁身体下沉,手下意识抓住树干,耳边就传来云封的嬉笑:“堂堂玉衡郡主,难道就不信奉天帝?”
“这么说云大哥是信奉我们伟大的黄帝的?”九微目光炯炯的看着云封。
云封不置可否,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却给他们讲起了一个故事:“十八年前,魔神蚩尤率众来犯,接连攻破了天枢、天璇、天玑,直到天权,父亲与一众士兵用血肉之躯,挡住了魔人逐鹿流洲的步伐,可敌方人多势众,攻占城池只是时间问题。”
“云将军是流洲之幸!”九微带着崇敬的目光真心赞美道,和光不谙世事,只是认真听着。
“父亲再强,可终究无法以一人之力挽救战局的颓势,一筹莫展之际,有一对魔人竟然绕过父亲所布设的防线,直接攻击玉衡主城。”
“我知道”,九微说道:“我的父母,就是在那一次灾祸中丧生”,九微神色如常,毕竟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来说,父母还未曾谋面就逝世,她真的不记得任何事情。
云封沉默了一阵,继续说道:“也就是在玉衡受袭的当天,有一位天神突然降临在天权和魔人对峙的战线,父亲站在城楼上看不清天神的身影,只能看到一团火焰在空中燃烧,发泄愤怒,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绝望,他的痛不欲生。”云封说到这里时,和光猛地一惊,随即联想到九离坠落山崖似的情形,陷入了深思。九微倒是没有多想。
“天神离开后,大火燃烧了三天三夜,将所有的魔人燃烧殆尽,天庭的天将才姗姗而来,却对外宣称之前的天神就是天庭派来的。父亲完全不相信他们的话,那位天神的神力无人能敌,那样霸道的力量,天帝比之尚不能及。所以从此以后,我们家族图腾便换成了火焰,那位神明是我们唯一的信仰。他不神力强大,而且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终归在关键时刻拯救了人类生存的火种。”云封的眼中充满向往,向往神明的垂眸,向往那样强大的力量。
“居然有这么厉害的神明,我从来没有听爷爷提起过”,九微眼里放光,云封的话简直彻底颠覆了她对神明的看法。
“毕竟是流洲之殇,容公不想提起,也可能是希望你能平安一生吧”,云封随意说道,却无疑给了九微一拳重击,想想她不计后果的逃出家门,就心生愧疚。
云封仿佛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躺在粗壮的树枝上继续说道:“知道愧疚啦,别担心,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把你的消息告诉容城了,容公现在呀,肯定在家里享受着美酒佳肴呢,可比你在这里餐风露宿好多了。”
云封一句话就打破了九微的心情,怒气冲冲的看向云封,只见他眼里装满了星光,流光一般的眼眸深深吸引着旁人的目光,让人不自主的沉沦。
何光一晚上倒是很安静,不过他只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总感觉九微与那位神明有着莫大的联系,可他那空荡的脑袋里却没有其他头绪,只能自己和自己怄气。
“记得哦,明天有惊喜”,云封无头无脑的撂下这么一句话,瞬间就合上眼,就差写上“请勿打扰”四个大字了。
这样的表态生生将九微的疑问憋在心里,对云封的恶劣又有了新的认识,这不,九微可不就睡不着了吗?
第二天,三人进入平安镇,正好与天权主城的援兵遇上,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玄机那飘扬的长发,完全没有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的情愫,九微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应对玄机的责难。
玄机完全不像九微所想的那般,只是仅仅抱住九微,摸着九微的头发,低声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头被迫埋在玄机胸膛里,他身上专属的禅香扑面而来,九微手足无措,却也感觉到对方难得的情绪变化,自知理亏,九微便乖乖站着,任由对方紧紧抱着她。
好不容易分开,九微整个人都要僵住了,玄机无视和光锋利如刀的视线,直视着九微说道:“小九,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九微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玄机总算是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于是九微便腆着脸说道:“当然了。”
“小没良心的,当我听不出你的敷衍。”
“那里是敷衍,我说的分明是真心话。”九微揪着玄机的衣角摇啊摇,玄机无视之。
云封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回头一看,那只小白狼可不就又炸毛了嘛!等到他被玄机迟迟一句“少将军”唤过神来,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公子做派。
“少将军,平安镇此番动作,天权主城定有内应与其狼狈为奸,阿城留在主城,以防不测”,两人对视,心里已经对那内应的身份有了十分的把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士兵们奉命挨家挨户搜查是否还有漏网之鱼,绝大部分百姓都恢复神智,极少数的中毒未解的,也被家人用绳子困了起来,拴在床上,最后在士兵们一碗接一碗的井水伺候下,回归心智的那一瞬便即刻解决三急。
平安镇一事落幕,众人整顿兵马,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