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想想,如今你若是给张娘娘写了篇赋,让陛下想起了昔时的恩爱,心一软,就将张娘娘从冷宫中放出来,那你可就做到了当年司马相如都没做到的事,你写的赋比他还厉害,你就要成为大汉第一大才子了!’”
穗枝道:“那个孙会宗听了这话就心动了,他只收了那人一钱,然后写下了这篇《猗兰赋》,现在啊,有人请他写赋,一篇赋就要收至少五十金呢。”
意浓称赞道:“这个帮张七子当说客的人很厉害啊,你查到是谁了吗?”
穗枝道:“唔,奴婢不知道,奴婢哥哥也打听过,可是孙会宗不肯说,奴婢觉得一定是张七子身边的人。除此之外,还有谁肯出这么大的力。”
贞符在一旁听了许久,这会儿突然道:“这人能说出司马相如的《子虚赋》、《上林赋》,就不是在冷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别说那些被罚去冷宫的了,就是我们这些伺候各宫主子的宫女,又有几个读这么多书能说出来的。”
穗枝点点头,赞同道:“要我说,能想出买赋这法子,肯定这件事的主谋不会是在冷宫的宫人们。还有张七子入宫前算账是把好手,奴婢可没听说她读过几本书,这几年在冷宫里也没有要过书读,这事儿也不像是她想出来的。”
意浓听完,抚摸着茶杯不说话。她刚才就被张婕妤的话勾起了旧事,穗枝的话更是让她想起了些别的东西。那时候她和霍光商量好将许平君之死推到当时还是张婕妤的张七子和魏相身上,哪想张婕妤居然真的早和淳于衍勾结在一起,这两人早就想好要害死许平君,淳于衍为了找替罪羊,就去拜访霍太太,成功将霍太太骗上贼船。
后来霍光设计让刘询发现张家兄弟大肆传播“谣言”说是霍光害死许皇后,张婕妤为了自保,和淳于衍商量将害死许皇后的附子粉也用到自己身上,一来能洗清“冤屈“,二来能将矛头重新指回霍家。可是宫女秋英偷听了她们两人的谈话,她畏惧于霍光的权势,跑去告诉了上官太后这件事,才引得霍光出手,直接将许平君之死扣到魏相和张婕妤的宫女身上,而张婕妤也被打入冷宫。
刘询和其他人是被瞒在鼓里的,意浓也不可能让他们知道,因为其中霍太太的部分绕不过去。上官太后和自己都是知道当年的真相的,但都缄口不言。而张七子呢,她当年派香兰尾随跑去长信殿告密的秋英并且杀死了秋英,她一定是知道当年秋英有机会将自己偷听到的事情都说出来的,也就是说张七子知道,上官太后和自己都是知道当年的真相的。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说出张七子和淳于衍的勾结和做下的凶杀案,因为这件事张七子逃不了,霍太太和霍家也同样逃不了。
刚才张七子特意提起霍太太,就是要提醒她,她们之间的关系啊。一想到这里,意浓的心中就变得又气又恨。一时间真想去拽着张七子的头发,狠狠的扇她几巴掌。该死,自己怎么能容忍这么一个定时炸弹留在自己身边这好几年呢!
冷静,自己必须要冷静,如果这件事嚷嚷出去,那涉嫌谋杀皇后的张婕妤只会比自己死得惨。如果她没有儿子,那大概是一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畏心态,为了好处不怕和她撕扯。可是她有个儿子啊,还是刘询现在活着的儿子里年纪最大的,刘钦他不是没有问鼎皇位的可能,这会儿张七子恐怕比意浓自己更害怕这件事被别人知道。
只要刘钦在,张七子绝对不会说出来。要是刘钦不在了,只要她舍不得她的富贵生活,她也不敢说出来。所以自己唯一要忍受的只是她可能会有的威胁,但是这件事她比自己更担忧,更恐惧,唔,张七子想要用这件事威胁她?想的美,明明应该是意浓自己去威胁张七子去。
在意浓计划去威胁张七子的时候,上官太后先把她叫去了长信殿。上官太后和从前相比,脸色更显苍白,形状漂亮的眼睛也变得暗淡忧郁起来,这会儿她忧郁的眼睛里流露出慌乱的神色,忧虑的看着意浓:“张七子被陛下放出来了,你见过她了吧,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猪年快乐啊=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