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云看得奇怪,问道:“往常不都是看外伤,今天不是?”
二代的家庭医生主要的业务板块就两大类,普通外伤和房中问题,林学忠说道:“今天不是,要不怎么说你以后有可能去呢,不过你这么一分析,我又觉得不可能了。还是你们女人看女人看得准。”
都老夫老妻的了,李霞云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显,翻了个身把被子又往上拽了拽,嗔道:“你自己带钥匙,回来我可不给你开门。”说罢,又准备睡了。
林学忠想了想,“不回来了,晏家离疗养院不远,我看完诊直接就上班了。”又忍不住小声发了牢骚,“非要惯着儿子,买在三环里,离宝泉山太远了。”
中年夫妻总是少体己话而多争吵的,刚才谈论别人家的温存马上消散,转而说起自己家便不那么满意了。
李霞云来了气,把被子一掀,“那不都是为了儿子吗?天天在外面跑,你当爹的不心疼,我当娘的心疼。”
妻管严惯了,林学忠不敢对着呛,唠唠叨叨的小声絮道,“别把孩子吵醒了。我心疼那也是他自找的,想让他学医不念,非得上赶着到二代堆里掺和去。咱家这情况,比下是有余,比上那能比吗?这些年的积蓄在郊区还能买几套房子,或是卖或是租,都能周转得开。非得把钱合在一起,就买这一套房子。”
李霞云冷笑道:“就买一套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越往市中心房价涨得越快呢?”
林学忠皱眉,“涨得快有什么用,别说值个几百万,就是值上亿,咱能卖吗?卖了第二天再想拿钱买回来就买不起了,咱全家住哪儿?除非以后不在燕京市了,你舍得这户口?外省多少人看着燕京房价眼红,却不知道咱们这种的,就是看得着吃不着。”
李霞云到底是向着儿子,强硬地一锤定音,“别管它涨还是跌,就是买来住的,安安心心住着挺好。儿子最近又拉了关系,住这儿能给他撑场面。他那些朋友恨不得住故宫城门楼儿里头,你让他住四环外,在人家跟前多丢面儿。”
林学忠更加不安,“我早说不是一类人别往一起凑,从小就爱虚荣爱攀比,装富二代巴结那些姓程的,姓傅的,当人家的小跟班。到头来又怎么样,你看他们带他玩儿么?天天说这个项目那个项目,真拿回来的钱又有多少?不是个长久的事儿。”
时间不多了,林学忠到底还是爱儿子的,发了通牢骚也就算了,跑到卫生间抹了把脸,回房间的衣柜找出衣服开始穿上,不大一会就下了楼,出了小区门口,等着晏家的司机。
可是,当林学忠将家里防盗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来时,在次卧对面开着房间门的主卧,已经清醒多时的儿子林春晖,睁开了眼睛。
他暗暗划开床头的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而收件栏的标注是一个西红柿的emo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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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嘉禾在车上刚给林学忠打完电话,接着就给自己在宝泉山庄的管家邓福打了个电话,“福叔,你派一辆车去接林医生。不是我,我没事。对,我今天回去。嗯,再收拾一间客房。”
邓福撂下电话,同样看了看晏家统一发的怀表,看罢皱了眉,拿起座机往车房值班室打了个电话派车。
电话立刻就被接了起来,“福叔,有什么需要?”
邓福闻声诧异,“怎么是小孙你?今天不应该是小胡值班吗?”
正在值班的司机孙澜说道:“是,他跟我换班了。他身体不舒服,在宿舍躺一天了,值班表已经记录下来了。”
身体不适是假,胡宗偷藏了酒,在晏家的佣人宿舍喝了一天。孙澜看不上他,但是值夜班有值班费,他缺钱,也就替胡宗来了。
邓福不注意,说道:“也好,你比小胡稳当,交给你更好。你开一辆车,去接林医生。”
孙澜诧异道:“现在?”说完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这时候可不早了。
邓福说道:“现在。”
孙澜知道不该问的不能多问,“明白了。”
说完挂了电话,往车库的监控视频上看了一眼,一溜儿豪车尽收眼底。他琢磨一下,半夜去请医生,不管因为什么,都应该隐蔽点,就从抽屉里找出钥匙,又整了整制服出去了。
邓福举着调成两倍的望远镜,从二楼的卧室窗口往车库看,看到一辆低调的黑色卡宴开到门口做登记,放行后又顺着盘山道驶出视线,这才放下手。
往天邓福不会这样事事盯着,但是显然这通半夜来电使他的神经紧绷了起来,他有种预感,有些事情要开始改变了。
晏宅客房很多,但是有两间有固定的主人,一间属于发小程文怡,另一间属于小公子晏嘉乔。
既然晏嘉禾让再收拾出来一间,来的人肯定不是那两位了。邓福往清洁值班室又打了个电话,放下后就在思索,来的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