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说完这些,还不忘转头对站在香炉一侧,拨弄香道灰的宁许说:“需不需要,我帮你在这仙族里物色几家人品相貌皆是出众的好儿郎?”
宁许的性情不出意外是以沉默应答。普陀神殿见没从宁许那里得到丝毫成果,便转头眼光期待的瞧着我。
我虽在凡间生活的时间短,但也是懂婚嫁的意义。从我对宁许暗生情愫起,就满心满眼的期待着能披着嫁衣嫁给他。所以,对普陀神殿这种前来捣乱找骂、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很是愤恨,却又碍于宁许的面子不敢明着反抗。
宁许拨弄完香道灰,坐在桌边,端着佛经,静心诵读,理都没理会大眼瞪小眼的我们俩人。
我们俩这么瞪着很是无趣,普陀神殿先是败下阵来,感慨着:“你说你一个人事不懂的小松鼠,怎么连瞪人这么执着呢?”
啊喂,明明是你这个修为上好的佛陀心不能如止水,偏偏要找我麻烦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怎么还怪罪到我的头上了?
我哑口无言,巴掌大不到的脑袋实在是想不出反驳的话。
他见我不理他,竟然有些依依不饶:“阿佛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年少儿郎做你的夫婿,说出来听听,我帮你找,保准找个你和宁许都满意的。”
我无语翻白眼,我倒是真想告诉他:“我就喜欢宁许,你让他娶了我吧!”估计,他听完这话就能直接一道佛法将我收了。
送走普陀神殿,宁许动手收拾香炉里的香道灰。这炉香道灰来处有些特别,正是用紫檀粉、沉香、檀香、珍珠粉、宝石粉调和而成,平时宁许喜欢供养着,时而收拾收拾。如无外人在场,我总是喜欢贴在他身侧,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眼巴巴的瞧着,他也不恼,偶尔还给我讲解几句,不过有他这个风姿卓绝的美男在侧,我怎么可能静心潜学,自然而言当了耳边风。
禅房内很静,安逸舒适,浓浓的紫檀佛香味,让我有些发困,昏昏欲睡,站在宁许身侧,不自觉的合眼,就听宁许说:“阿佛,你该出嫁了。”
他的声音淡雅平静,却如一道闷雷,将我炸醒。
我眼珠子发直,盯着宁许,呆愣愣的。
宁许笑了笑,笑中掩不去慈悲,却刺得我心头上血肉发疼。
我鼻中酸涩,憋回泪水,语气坚决,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他:“我……不……要!”说完,也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摔了门就跑了出去。
我一身火红的腾着妖云飘在西方梵境里,眼睛红肿,一把把抹掉脸上的眼泪,却总也擦不完,反复几次,有些不耐烦,停下妖云,索性抱住膝头,将头埋起,任由眼泪打湿衣裳,也不在乎哭声是否扰了佛家清净。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淡雅的檀香味将我包围,闻着这味道,我就知道是宁许来了。
他蹲在我身侧,伸手摸摸我的头,动作轻柔,语气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他伸手扶起我的头,看着我哭花的脸,倒是忍不住笑了:“阿佛哭起来,真丑!”
听了他的评价,我急忙扭过头,背着他擦脸,不想让他看我现在这幅模样。
他却不躲闪,绕到我身前,拉我起身,打横抱起,驾着脚下莲座,将我带回禅房。我将头埋在他胸前,遮住脸,也不在乎在这西方梵境佛门净地有多少佛陀罗汉围观。
那一夜,宁许没有将我赶出他的禅房,我们久违的又一次同床共枕。我一直窝在宁许的怀里哭,他将我拦在怀中,手掌拍着的我后背,一下一下,动作均匀温柔,颇带着宠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