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璎玉咳了咳,吃了一口茶,缓缓道:“是这样,你的情况我现下大致晓得了。要我帮着张罗不是问题,只这是被发现就抓起来进大狱的事,”他手指头搓了搓,“费用可不低。”
费用?
原来还要钱的。官娘眨巴眨巴眼,立时蹿进房里把昨儿公良靖留下的一大包银子拿出来,举到璎玉跟前,眼巴巴地瞧着他,“这,这些够不够?”
璎玉是个掉进钱罐子里的人,他接过钱袋在手上掂了掂,心头一喜,整整有五十两银子呢,走个路子办张假路引那是绰绰有余的。
脸上却露出犹豫的表情,看得官娘心一揪,拼命同尤大姐儿使眼色。尤大姐儿一个妇道人家,她也不晓得外头行情的,就道:“你莫为难人,这银子便是不够你也得帮官娘把这路引弄出来。”
璎玉见好就收,笑微微把那钱袋子袖进袖中,“您的话我哪儿敢不听。”他声音柔柔的,官娘却在他脸上瞧见几分奸猾,撇了撇嘴,倒不怕他骗银子的,横竖那也是公良靖的银子不是自己的。
“过几日我再把路引送过来,”璎玉的目光落在官娘身上,“说是要扮成个男子?那这衣裳可都要备好了,包袱也不许多带,一个足矣,你听到了?”
官娘连连点头,和尤大姐儿一道把他送出去了,特别的热情。
这两天尤大姐儿帮着改了一两身衣裳,又到外头成衣铺子里买了一件男式交领褶子,好給官娘换着穿。
官娘试过之后穿着还算合身,搂着尤大姐儿抱了又抱,想到自己走后就只剩她一个人,怕她寂寞,几次交谈中也流露出叫她另寻个男人的意思。
这时候再嫁的妇人不在少数的,因此尤大姐儿听官娘如此说倒也不惊讶,只是笑了笑,说是得为沈大把孝期守完。
一晃几日过去,璎玉再次登门了,让人没想到的是,他把那黄黄的路引递给官娘,叫她好生收着,最后朝尤大姐儿道:“……我正巧也要往青平府去一趟儿,正好与官娘小娘子同行了,阿姐不必太挂心。”
尤大姐儿听了自然欢喜,有璎玉同行,这一路官娘也不必四处问路,安全上着实大大的有了保障,先时她心里就担着心,只是总不好劝官娘不去她外祖家的。
就这般,官娘头发束成男子的样儿,身上也穿着男子常穿的长衫子,乍一看,除了身量小些,倒也是个俏生生的小郎君了。
璎玉雇了辆马车,尤大姐儿直送到巷子口,官娘坐进马车里,璎玉带着斗笠坐在外头,面颊上薄薄一层汗,朝尤大姐儿挥了挥手,一挥马鞭子,马车就辘辘前行了。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官娘才知道,原来璎玉此去青平府也是为寻人。且她瞧着,保不齐他寻的还是个女人。
马车晃悠悠的,官娘即使热的身上都是汗却紧紧抱着包袱,好像有人要偷似的。她朦朦胧胧都要睡着了,马车却骤然停下来,官娘吓了一跳,撩开车帘子探头往外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心都提了起来。
那坐在城门口凉棚下,叫人在灰扑扑的人群里一眼便注意到他,纠结着眉头打着扇儿那人,不是公良靖还是谁?
官娘蹭一下把头缩了回去,抱着包袱心口怦怦直跳,外头璎玉道:“这两日不知为何盘查得厉害,进城的倒不如何,只我们这样出城的却麻烦了。”顿了顿,一手挑起帘子往车厢里看,大抵是官娘紧张得太过明显,他皱了皱眉。
“你怕旁人不晓得你的路引是假的?紧张个什么,管保他们瞧不出来的。”心话儿,若不是瞧着尤大姐儿面上,怎会带上这累赘。这会子若还被她拖累了就真要悔得肠子都青了。
官娘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摆出最寻常的样儿来。她不知道公良靖出现在城门口会否是巧合,还是连盘查出城的这些阵仗也是他一手弄出来的。
只是若他知道盘查出入之人,岂非是因晓得自己识字?才会在这儿堵着?
却说那一日公良靖从石头巷无功而返,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急得不是滋味。
这时候旁的倒也撂在一边不去想了,只是一想到官娘一个人在外头不知如何了他就一阵阵的心烦意乱。官娘脸模样生得好,这样标致的小娘子独自在外头可不是要出事的。
他烦乱地想着,一脚踏进西侧间,眼睛无意在书架上扫过去,因这几日未曾留神,这下猛一瞧却只觉得不对劲儿。
常看书的人,摆放书簿自有自己的位置,旁人若移动了一眼便可看出的。
唤了来安儿进来问过,来安儿心说冤枉,他大字不识几个,何时敢动郎君那些宝贝书了,不止是他,便是任何一个使女也都晓得郎君性子的,这书架上的书万万碰不得。且瞧郎君如今这意思,不仅是书被碰了,连位置也改得面目全非……?
公良靖沉着脸看着书架上分门别类的书,话音忽一转,声音更见几分冷冽,“这些时,似都是官娘出入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吃晚饭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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