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沫见求不动多尔衮,突然转头向我爬来,抓着我的袖子,做出忏悔的神色,“妹妹,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与你作对,我求你,你和爷求求情,让他放了流云和流月吧,我求你了。”
绿沫对着磕了好几个响头,可是我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对着绿沫好声好气的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哪里劝得动爷,姑姑是爷心尖上的人,应该姑姑去才是。”
“瓜尔佳敏若!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绿沫见我没有分毫动摇,不禁恼怒道。
“姑姑这是怎么了?”我见她撕破了脸皮,似笑非笑的道:“姑姑,怎么不求了,敏若好心劝一句姑姑,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给自个留条后路。”
“你!”绿沫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她吃瘪的样子,我差点笑出声来,站起身来,扶起昭月,施施然的离开了。
走出了许久,昭月停下来,看着我,似有些不安的道:“姐姐,我有些内疚。”
“为什么?”我也停下脚步,看着她问道。
“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杀人的侩子手?”昭月垂着头,压着声道。
我只觉好笑,看着她的模样,明知她心善,流云和流月的死她也有份,本想出言劝解她几句,但想想还是算了,沉了沉心后,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昨天,你没有告诉我她们的计划,我上了她们的当,后果是什么?”
昨夜昭月出去,是被流云叫去的,绿沫厌我入骨,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因而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收买昭月,让她找机会给我下药,再送到屋子里,而绿沫则会找个机会带着多尔衮出现在那里,来一场捉奸的好戏。
只可惜昭月太善良,根本藏不住心思,我一眼便瞧出来,只是我没有点破,意在给她一个机会,还好昭月没有让我失望,自个就说了出来。
早知绿沫是不会收手的,因而知道她的计划,我并未表现太大的惊讶,反而是略略思索下,来了个将计就计,让昭月仍是假意听从流云的话,只是通奸的女主角却变成了流月,这么一来,既要做的不留痕迹,又要引绿沫她们上钩,着实费了好一番的功夫。
且今日这步棋走的也很险,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让多尔衮发现端倪,还好多尔衮一时气愤,冲昏了头脑,想事情也没那么通透,正因为他尚在气头上,才会被我钻了空子。
“这个,”昭月被我一问,却有些迟疑了。
我出声打断她的沉思道:“不用想了,若是我中计了,那么今天流云的结局就是我的结局,昭月,你忍心看我死吗?”
“我不愿!”昭月立即否认。
“那就是,”我摇摇头,对着昭月语重心长的道:“昭月,善良固然是好事,只是有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自古侯门深似海,一如这虎狼之地,你若是不谨慎些,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昭月似乎被我的话吓到,看着我的目光有些畏惧,好像我是豺狼虎豹般,后退了几步,“可,可”
她到底是个良善之人,我的话的确重了,看她受惊的模样,便觉联系,于是缓和口气,柔声道:“罢了,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吧。”
昭月沉默了好一会,才终是点点头,道了声好。
下半夜时分,昭月照例熟睡,我下床推了她好几下,她都没反应,于是披衣出了房门,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摸到上次的丛林,豪格照例在等了。
我走上前去,他看到我,仍是一句,“来了。”
我点点头,站到他不远处停下,皱眉问道:“近来有什么事吗?”
“十五叔要回来了,”豪格没有过多的坠余,直奔主题道。
我轻笑一声,“是吗?那你便有的忙了。”
他也是轻笑,点头道:“是啊。”
“昨儿的事情谢谢你,”我看着他,诚恳的说道。
他微楞,旋即笑着道:“你为我做事,我帮你,这有什么可谢,只是你即要打击绿沫,为何不将荷包嫁祸到她的身上,除了她不是更好?”
我立即摇头,“不行,多尔衮戒心太重,若是嫁祸到绿沫身上,痕迹太明显,只怕他会起疑心,最重要的是,绿沫在多尔衮的心中到底是有几分地位的,一下子要除去未免操之过急了。”
豪格听完,赞赏的点点头,“我猜你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今日我一并除去了她的左膀右臂,她若是聪明人,就该得到教训,日后也该知道收敛,如若不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下手也除了她,”我眯眼,略带狠意的开口。
“对了,”豪格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道:“我怀疑叶赫那拉阿扎伊是十四叔的人?”
“十四爷?”我呢喃道,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难怪。”
“怎么了?”豪格奇怪的问道。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道:“十四爷派她来监视我,难怪十四爷对我似有几分了解,原来是阿扎伊在后头供的情报。”
“那”豪格的眼中显出几分阴狠之色。
我立即阻拦,“不用,静观其变,适当的时候,还可以利用一番。”
豪格的眼中的狠绝之色渐渐淡下,颌首着道:“也好。”
我恩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后道:“如今我在府里大出风头,是时候行动接近多尔衮了,所以我还要你帮我一件事。”
豪格似乎被我勾起了兴趣,抬了抬下巴道:“你说。”
“这件事和一个人有关系。”
豪格闻言,微微皱眉,“什么人。”
我深吸一口气,纾解了胸口的沉闷,心头划过一丝酸痛,轻轻的道:“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豪格皱着眉头轻轻的重复了一句,似乎是在回忆,良久才道:“是大玉儿的人?”
“恩,”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