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我摸着空空的肚子,从床上起来,推开门走出去,院子里很黑,大婶他们早已歇下了,因此屋里也没有点灯。
借着皎洁的月光,我看见院子里皇太极站在树下,负手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我走过去,站到他的后面,问:“在看什么?”
他收回目光,回头对着我,说:“没什么,醒了,肚子饿不饿?”
我摸摸肚子,诚实的点头:“饿,我就是被饿醒的。”
皇太极吃吃一笑,耸耸肩,说:“可惜已经没东西吃了,我叫你起来的时候,你又不肯起来,还说宁愿睡死,也不吃饭。”
“怎么可能?”我明显不信,嗤之以鼻。
“不信,你可以问问大婶,她也在场,”皇太极下巴一抬,指向我身后的屋子。
见他的神色不像是在说笑,我脸上一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那是我真的太累了,所以才不管了,你快去给我弄些吃的,我饿死了。”
他神色一敛,手负在背后,在我的身边绕了一圈,啧啧叹道:“苏麻喇姑,你胆子不小啊,竟敢使唤我,难道你忘了,谁是主子了,你不会真把我当作是丈夫了吧。”
被他一提醒,我才发觉自己居然失了分寸,跟他这般没大没小的说话,可是话既已出口,就没有收回的可能,现在肚子饿的都快晕了,谁还计较这些?
我把脖子一梗,迎着他的目光,略有些蛮不讲理的说:“那又如何?在这深山里,谁会知道你是贝勒,别忘了你现在是齐格,不是皇太极。”
他没有生气,而是站在我面前,笑笑的问:“那你就不怕我出去后,找你算账,杖责八十如何?”
“那也总比饿死的好,贝勒爷,奴婢现在是宁愿被打死,也不愿被饿死。”我按着肚子,看着皇太极,表情可怜兮兮。
他无奈的摇头,伸手在我的额头敲了一记,“好了,跟我走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我面上一喜,对着皇太极展颜一笑,“谢贝勒爷。”
没想到他哼了一声,又说:“我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你要做点事来报答我。”
我立即提起了警惕,用手护着胸前,盯着他,“你要干什么?”
见我如此,他只是鄙夷的嗤了一声,“放心,我对你这种姿色不感兴趣。”
我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听见他说:“就是要你帮我洗衣服而已,你不会这个都不会做,那我真的要考虑,要不要让你继续在玉儿身边伺候了?”
语毕,他轻蔑的扫了我一眼,转身自己先走了,我气噎,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在心里咒骂他好几遍。
皇太极不知道从哪里打来一只野兔,在一片草地上支起一个火架子,就地取材的烤起了野兔。
我坐在一边,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根本不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贝勒,他被我盯得紧了,也瞧了过来,蹙着秀眉道:“你在看什么?”
看他的容颜在灯火阑珊处摇晃,少了清冷,却有些朦胧的美,如果不是他喉咙的喉结,还真是一位难得的美人,我收回目光,可是嘴角却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苏麻喇姑,你笑什么?”听他的语气里带着疑惑,我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苏麻喇姑!”皇太极皱着眉头,语气里也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我赶忙收回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不知道贝勒爷有没有听过一个人?”
他被勾起兴趣,习惯性抬起下巴,示意我说下去,“是谁?”
“北齐兰陵王,高长恭。”
“自然听过,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没忍住,嘴角又溢出笑意,望着一脸迷茫的皇太极,艰难的开口:“没什么,就是看见贝勒爷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兰陵王,传闻兰陵王姿色绝美,颜杀天下,可谓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可是对于一个征战的将军来说,容貌太美,诸有不便,所以为了增加自己的威慑力,兰陵王在上战场之前,都要带上骇人的面前,可是在奴婢心中,贝勒爷与他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果不其然,听完我的话,皇太极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瞪着我,声线骤冷,“苏麻喇姑,你竟将我比作是美人。”
“冤枉啊,”我赶紧解释,摆手道:“贝勒爷曲解奴婢的意思了,我之所以说起兰陵王,是因为,是因为在我心中,贝勒爷也是一位开天辟地的英雄,与容貌无关。”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然皇太极的脸色才有些缓和,瞪了我一眼,我又回到最初遇见他的那段时光,在他的目光中,不争气的抖了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