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笑
不再寂寥,豪情扔在痴痴笑笑
等我唱完,收完最后一个音时,大玉儿他们先是沉默了一会,眼中皆是惊讶,许久才反应过来,拍手鼓掌,大声叫好。
海兰珠看着我,嘴角的微笑不变,对着身旁的大玉儿说:“苏麻不愧是妹妹身边伺候的人,就瞧这嗓子,我看科尔沁草原上决计找不出第二人可以比得上她。”
大玉儿也是一脸自豪,对我眨眨眼,然后道:“苏麻的歌声不是我自夸,就是哲哲姑姑都不及她的一半。”
我摇摇头否认:“两位格格,抬举奴婢了,奴婢不过粗野之音,两位格格不嫌弃就是了,千万别将奴婢和哲哲福晋相比,真是折煞奴婢了。”
心里暗笑几声,这哪里是我唱得好,分明他们没有听过这些曲子,故而觉得新奇罢了。
海兰珠亦是摇头,笑着说:“苏麻不必过谦,哲哲姑姑的歌声我也是听过的,她的歌声绵软,倒有几分汉人的味道,不似你这般,有着草原的豪情,凭着这把好嗓子,日后找个好归宿定是不成问题。”
我心底暗暗嘘叹,苏麻哪里有什么好归宿,以后都是老死在宫里头,别说什么良辰美景,郎情妾意了,就连和康熙的暧昧情愫都是后人杜纂出来的。
说起来,我也是大好年华,怎就摊上这么个命运,我不求什么荣华富贵,至少一个如意郎君也要有一个,可惜我只有孤独终身的命,老天如何对得起我这颗恨嫁的心?
回到帐篷时,看见娜格一个人坐在镜子前,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入神到我走到她面前都没发现,她手里抓着梳子,目光愣愣的望着镜子的人,眼中说不出的悲凉。
“娜格,”我出声轻唤,惊醒了她。
“姐姐,”娜格回神过来,放下梳子,对我牵强的笑笑。
我按着她的肩,微笑的问道:“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她摇头否认,说:“没想什么。”
“娜格,”我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发,看她的眼神,她想什么,我怎么会猜不出,只是不说罢了,我替她理理额前的碎发,继续说:“我曾经听过汉人的一句话,叫做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我虽未尝过□□,却也能体会个中滋味,有时候明知不可,却一陷再陷,一定很痛苦吧。”
娜格抬眼望着我,眼中有些许的惊愕与不解,没多时,她眼中氤氲上雾气,望着我时,声音哽咽着说:“我今日瞧见大阿哥带着一个女人去见福晋了,我明知自个不可以嫉妒,可是还是忍不住的心酸,姐姐,我真的很喜欢大阿哥。”
“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为什么?”娜格含着泪眼,重复着我的话,闭眼间,两行清泪溢出她的眼眶,她低着头,断断续续的说:“姐姐,我最初到格格身边服侍时,因为不懂规矩,好几次被福晋责罚,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破了格格的玉屏,不巧被福晋撞见,福晋下令杖责五十,我心里真的怕极了,五十杖下来,我那里还有什么活头?大阿哥正好经过,出声求情,才免了我被责打,如果没有大阿哥,我今日就不可能站在这里。”
娜格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继续说:“大阿哥素来心善,从来不对我们这些奴婢多加为难,有时候遇见他时,他还会对我笑笑,姐姐,我明知自个陪他不上,却还是不受控制的陷下去,姐姐,我的心真的好痛,我该怎么办?”
娜格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抱着我,在我的怀里嚎啕大哭。
我用手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慰:“说出来就好。”
现在的娜格让我想起远在另一个时空的边潇潇,曾几何时,她也这样抱着我,在我的怀里痛哭,问我该怎么办,同样的场景,只是换了一个时空,换了一个地点,和换了一个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娜格,毕竟身陷囹圄的人不是我,我没办法体会她的心痛,只能是无声的安慰她,或许痛苦过后,她会好过些。
人事无常,爱恨终有时,莫道愁情苦,相见不相亲,远比生死离别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