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迟晚晚虚脱地躺在床上,浑身软绵无力。
高潮过后的余韵冲击着她的心脏,轻轻噬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骨血。
两人没有说话,而室内的声音却不见停。
又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声停了。
室内的喘息声渐渐平息。
迟晚晚额前的碎发全部被汗水润/湿,贴着脸,很不好受。身体也因为出汗而变得黏糊起来。
她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很快又无力地倒下去。
挣扎了一会儿,迟晚晚偏头看江逾白,声音细小如蚊蚋:“我想洗澡。”
江逾白掀开薄被起身,迟晚晚连忙别过脸,不看他,提醒道:“你、你穿件衣服。”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有衣服布料摩擦皮肤的声音。
迟晚晚松了口气,重新侧过脸。
江逾白穿戴整齐出现在迟晚晚面前。
他一条腿蜷曲半跪在床上,一条腿撑在地面,朝人伸手,语气轻快:“来,我抱你去洗澡。”
迟晚晚紧紧地捏着被子,轻咬下唇,“你先转过去,等我穿好衣服。”
江逾白没动。
迟晚晚囧迫道:“我害羞。”
“我真的害羞啦!”
江逾白到衣柜里找了一套全新的浴袍给她。
“你把衣服穿上,先等一会儿,我去浴室放热水。”
迟晚晚接过浴袍,低声回应:“知道了。”
等人走后,她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迟晚晚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她费了好一番功夫这才撑着坐起来,把浴袍穿上了。
浴袍够长,下摆没过膝盖,刚刚遮住小腿。
她靠着枕垫,木然地看着前方,很快发起了呆。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迟晚晚回神,见江逾白从里间走出来,张开双臂做了个求抱抱的姿势。他什么话也没说,走到床边,将迟晚晚打横抱起来。
“水温我测过了,不烫。”
迟晚晚靠在他怀里,有气无力道:“嗯,谢谢。”
浴缸里加了玫瑰花瓣和泡泡浴盐,水面被肥皂泡覆盖,看不到透明的部分。
他把她抱到浴缸边,垂眸问她:“直接进去,还是脱了衣服再进去?”
迟晚晚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你放我下来,就可以出去了。”
江逾白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照做。
他轻轻拨开她的湿发,漫不经心道:“这种时候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迟晚晚愣了下,“为什么?”
事后她不能一个人洗澡?
这是什么歪理?
江逾白说:“我怕你会哭。”
迟晚晚笃定地摇头,“我不哭的,你要是在这儿,我才会哭呢。”
江逾白不明就里,“我又不是怪兽。”
迟晚晚没吱声,暗自腹诽:你确实不是怪兽,你是禽兽。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知道了。”
等确定江逾白出去以后,迟晚晚又歇了好一会儿才进浴缸。
水温确实刚刚好,很舒服。
迟晚晚泡了一会儿澡,身体舒爽了不少。她开始洗头,几首歌哼完,头发也洗干净了。
结果没过多久,她发现身体某个部分突然开始痛。那是一种撕裂的疼痛,而且痛觉越来越明显。
迟晚晚低头一看,发现水里见了红。
这几天是安全期,不可能是来了大姨妈。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他们那什么太激烈了,出了事儿。
迟晚晚突然害怕极了,立刻喊江逾白的名字。
江逾白瞬间出现在她面前,轻声询问她怎么了。
迟晚晚缩了缩脖子,委屈地说:“还不都怪你,我都流血了。你赶紧准备一下,送我去医院。”
江逾白坐在浴缸边沿,半搂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低垂着脑袋,瞥见迟晚晚眼圈微微泛红,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目光微顿,眼睫轻轻一颤,朝她伸手,“晚晚,把手给我。”
迟晚晚强忍着痛意开口,明明是责骂的语气却因为疼痛而变得软绵绵,“拉着你的手,难道我就能不痛吗?江逾白,你真不是人!”
江逾白:“你冷静点,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再有。”他说,“晚晚,你知道的,我确实不是人。”
迟晚晚:“……”
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跟她开这种玩笑?
迟晚晚抬起右手,轻握住他的手,乖乖靠在他的胸口闭目养神。
小憩过后,迟晚晚感觉身体上的疼痛消失了。
她的体力好像也恢复了。
把江逾白赶出去以后,迟晚晚又确认了一遍,她的身上并没有伤口。
她不由得感叹:“跟神在一起,果然不一样啊。”
这种超自然的事情,她从不信到不得不信,仅仅因为他。
迟晚晚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走到隔间。
她用吹风机吹干头发以后,这才走出浴室。
推开门,见江逾白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她神清气爽地问:“你要去洗澡了吗?”
“嗯。”江逾白垂眸,睫毛在脸上搁下一小片阴影,情绪晦暗不明,看不清晰。
迟晚晚一脸困惑,“你怎么了?”
她想到刚才的事情,不确定地问:“你该不会是为了帮我,反噬到了自己?”
看他一副恹恹的模样,看上去确实有些不对劲,迟晚晚不免有些担忧,“你还好吗?”
江逾白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歇一会儿就好了。”
“那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她道。
“不用了,我去洗澡。”江逾白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去休息,不用管我。”
“你真的没关系吗?”
他点头,语气笃定:“我没事。”
“那我去睡觉了。”
这一觉,迟晚晚睡得很踏实。
醒来时天刚破晓,微光落进屋子里,她转头看身侧,床榻上空空如也。
江逾白不在。
“从昨晚到现在,他该不会一直在浴室里待着吧?”迟晚晚喃喃自语,说着掀开被子下床,趿着拖鞋走到浴室门口。
她先是敲了敲门,并没有得到回应。
迟晚晚推门而入,在浴室里看了一圈,还是没人。
她想起尤里曾经说,江逾白可以不用睡觉,没日没夜的工作。难不成他去工作了?
大晚上的到底做什么工作去了?
按照他昨晚所说,他一晚上能挣六万,可别是什么出卖色相的活计吧?
不,不可能。
他是神。
难道他还需要愉悦人么?
迟晚晚想到这儿,不禁哑然失笑。以她对江逾白的了解,他不可能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她不应该怀疑恋人的忠诚。
再说了,就他那种性格,谁要是敢委屈了他,他定然会反击回去,不让自己受半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