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抱着罐子进了屋,回到卧室依旧在端详这玩意儿。
这丫头送个存钱罐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让他多多赚钱,以后养她么?
爷爷说得果然没错,人类社会被金钱所控制,许许多多的人沦为了金钱的奴隶。他作为一名死神,才不会被钱这种东西给绑架呢。
江逾白轻嗤一声,随手把粉色的猪猪存钱罐放到一边,躺倒在床上。他闭上眼睛,放空大脑,一点一点蓄积力量。
-
翌日清晨。
吃过早饭,迟妈妈送迟晚晚到大院门口等校车。
同行的还有赵书言和孟子玉,迟晚晚让妈妈先回去。
三个人背着米黄色的小书包,穿着统一的藏蓝色校服套装,头上戴了一样的帽子,从背后看非常有趣。迟妈妈笑了笑,嘱咐了女儿几句便往回走。
校车比平常预计的时间要晚了一些,三人站在寒风中等。因为太冷了,迟晚晚就和孟子玉挨着捂手,不一会儿讲起悄悄话。
平日里最活泼的赵书言这会儿却没有加入。他左晃晃右晃晃,低着头不说话,看上去有心事。
迟晚晚发觉了他的异常,踏着小碎步靠近人,问他:“赵书言,你怎么了?”
赵书言呆呆地抬起头,忽然结巴了一下:“没、没事。”
为了不让迟晚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十分机智地转移话题:“对了,晚晚,怎么没看见昨天那个男生啊,好像叫什么江……江……”
“江逾白。”迟晚晚说。
“对,江逾白。”赵书言道,“我怎么没看见他呀?他不用上学吗?”
迟晚晚摇摇头,说:“不清楚。”
“对了,赵书言我跟你讲,江逾白居然跟你同一天生日呢。”
赵书言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好巧啊。”
孟子玉总结道:“你和江逾白好有缘分喔。”
说完望了望巷子口,皱眉道:“校车好慢呀,平时超级准时的啊,今天怎么回事?”
三个小脑瓜靠在一块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约莫等了十分钟,校车的影子都没看见,眼看离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迟妈妈跑到院门口,说:“刚刚接到老师的电话,校车出故障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赵书言:“那我让我爸开车送我们去,反正他今天休息。”
迟妈妈:“也行,那麻烦你爸爸了。”
赵书言:“阿姨您客气了,没事儿。”
幼儿园离幸福大院不算特别远,三公里的距离,开车十分钟以内能到。早高峰路上有些堵,耽误了一些时间,幸好最后还是按时到了。
走廊里,迟晚晚听到有大人在议论早晨校车的事情,她好奇听了一耳朵。
“今天真是太惊险了。校车走到一半漏油,差点没把人吓死。还好带队老师及时发现,把小朋友们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哎,最险的事情不是这个,而是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呀?”
“就在司机停车的下一个拐角,发生了一场交通事故,虽然没有伤亡,但是要是司机当时没停车,而是继续往前开,在巨大的撞击力下,说不定整辆车都会爆炸!”
“OMG,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
听得太认真,走着路的迟晚晚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一不小心踩空了,整个人往下栽倒。
完了完了,肯定要摔破相了呜呜呜……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迟晚晚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然而奇怪的是,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无形中感受到一团什么东西垫在她的身体下面,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一旁交谈的女老师们及时看到了这一幕,连忙把迟晚晚拉了起来。
“哎呀呀,你没事吧,有没有磕到哪里?”
迟晚晚呆愣在原地,看着自己干净且没有一点伤痕的手,傻掉了。
女老师以为她是因为摔倒受到了惊吓,于是抱起迟晚晚往医务室跑,边跑边哄她:“没事的,没事的。”
迟晚晚盯着自己摔倒的那块台阶看了好久,直到看不见了才挪开视线。
她不知道的是,在楼梯上隐身躺着的小少年,内心是有多绝望。
江逾白扶着墙坐起来,面无表情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刚刚迟晚晚起来的时候,这丫头还踩了他一脚……
正想着,忽然身后来了一闷棍,刺鼻的味道弥漫在他周围。
他回头,看到了一位左手挥舞扫把右手拿消毒水瓶的金发大妈。
江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