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兽丹岂是那么好吃的,她可从不做亏本买卖。
稚涼涼将乌发撩至脑后,缓缓倾下身,伸出雪白的皓腕,运转灵力将白隼抱了个满怀。
肌肤细腻,芳香扑面,温香软玉萦身的鸷初——
“......!”
“鸟儿,吃了我的丹,便须当我的坐骑了。”稚涼涼情深意切道,妙目殷殷,威胁中带着蛊惑。
鸷初:“......!?”
将我比作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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鸷初僵硬地待在稚涼涼怀里,昂首望着一方天空,神色晦暗莫名。
那双细弱的素手绵软却如铁铸一般桎梏着他,使他挣脱不得。
若非此女身上没有妖族血脉,他几以为眼前这是妖神后裔。
兽身无法发挥他的实力,然他血脉返祖之事乃绝密,不可在人前恢复人形。虽此女无礼至极,三番两次欺辱他,却有救他之功,不可灭杀,权且......权且忍受一二。
鸷初闭了闭眼,目光淡淡,恢复漫不经心的模样。
避开山脚处守着的蝰大,稚涼涼从茸茸的鸟羽中探出头,只觉此子莫名其妙,娇娇叹了口气,便将人抛之脑后,抱着新得的大宝贝,往自己石屋赶去。
原不想再管那大汉,却又怕他来寻自己,平添麻烦,她可不想与那等粗俗之人再打交道,将隼鸟驯好,之后吃食便无需发愁,她便可安心一直呆在这石屋闭关,不用再理会这些蛮汉。
如此想着,稚涼涼心情万分舒畅,将坐骑安置好,便去寻了薇,三言两语告知她情形,托她去知会蝰大她已回来的事。
“涼,你为何不自己去。”薇疑惑道,和稚涼涼几日相处,虽还有些拘束,依稚涼涼所求,薇便没再唤她女郎,而唤她涼。这里的女子未出嫁前没有姓氏,只有有了夫家之后,才会冠以夫家的姓氏,所以稚涼涼的名字于她一个未婚女子来说太过怪诞,勉为其难,稚涼涼才择了一字,以作称呼。
“这个嘛......”稚涼涼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她厌恶男人,觉得这些男人言辞污秽,甚至低级吧。
“蝰大乃是我们村最有本事的儿郎,涼你为何不愿与他相处,村中多少女儿争抢着入他的帐哩!”薇睁大着眼睛,聪明了一回,看出稚涼涼的意思,更是不解了。
在她眼里,蝰大乃是她见过最好的儿郎,犴虽比他壮伟,力气却没他大,又能时常猎到好物,涼为何不愿与之亲近?
“既然他那么好,薇何不去也!”稚涼涼急忙捂着耳朵,羞怯地看着薇,为何这里的人将入帐这等话时常挂在嘴边?!
“我想,然蝰大不喜我耳。”薇一脸理所当然道,似乎早就对蝰大表过情,若蝰大看得上她,她心里是十分愿意的。
“那......那俟阿如何?”稚涼涼有些瞠目结舌,她在灵淄峰所看的话本里无不是书生小姐矢志不渝,此情不改的忠贞之情,在她没做那噩梦之前,对此等感情尚有几分艳羡。
未想这人的心意说变就变,薇前一刻还少女怀春,心心念念情郎,转眼便换了一副嘴脸,那俟阿亦......
如此,她倒不心疼薇了。
“俟阿自然也是好的,可与蝰大相比,便不够壮硕,力气也不如,还没他俊朗。”
说完还叹了口气,继而奇怪地看了眼娇媚动人的稚涼涼,“涼如今在村子里生活了,还需抓住蝰大才是。”
见稚涼涼满脸不情愿的匪夷之色,又拖着语调,用那尚且天真的语气语重心长道:
“便是以前有过比蝰大更好的情郎,如今也不知在何方,山匪水匪纵横,吃穿不易,便是郎君放不下涼的神仙之貌,也不一定能寻到此处,涼得蝰大照拂,有肉食可吃,过得不知多少好哩,何须念着其他郎君。”
薇以为稚涼涼不理蝰大是因为以前有个更好的情郎,言下之意,便是劝她尽早接受蝰大的心意,那个山长水远的情郎,也许此生都见不到了。
竟很有道理!
稚涼涼浓长的睫毛轻眨,若她是此界之人,说不得就要被说服了。
她红唇微张,颇有些不可思议,从这一番话,人间疾苦,鲜活得铺陈在她眼前。薇虽然天真活泼,却终究是个农女,所思所想皆非她所能理解的,虽对她极好,亦难交心。
这种格格不入之感让稚涼涼觉得有些冷,仿佛犹独身于灵淄峰上。
美眸闪烁,媚软的嗓音有些干涩,她垂首干巴巴地摇头,“薇休要劝我,我须等我的郎君来寻我。”
为了停止谈论蝰大之事,她只得承认那个莫须有的情郎。
薇欲言又止,稚涼涼适时起身,装作有事离去的模样。
薇摇摇头,这才答应替她去告知蝰大。
而只隔几丈远的石屋内,鸷初运转血脉之力召集平兰国内部下后,便无法忽略那声声传来的娇媚嗓音。
“涼?蝰大?神仙之貌?情郎?......”
嗬,鸷初不屑冷笑。
一力大如牛的山村野妇。
不过白净些,便以面纱遮遮掩掩,故弄玄虚,勾得诸多情郎,实在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