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炽:“就在前月。小羽,陛下待我们林家不薄,你犯了这么大的错都只是免职在家,你要是还不认错就太不应该了。”
林羽泽:“好啊,吴守坤那厮在我这讨不到好处,就去坏我名声。”
林羽炽见她毫无认错悔改之意,反倒怪罪别人,不悦道:“陛下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还忍心做对不起她的事!多少人上书弹劾你,都被陛下一力压下,不然你还有机会在府里好吃好喝的过逍遥日子么?”
林羽泽见林羽炽满是维护将离的话语,心里不舒服,“我和陛下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哥哥不用多操心。”
林羽泽不想和林羽炽讨论将离之事,转身想去房间里看孩子。
林羽炽:“小羽!陛下瘦了很多,脸上也总是愁眉不展!”
林羽泽背对着他,冷淡道:“哥哥,五公主才是你的妻子,你应该多关心她才对。”
林羽泽看似不相干的一句话,让林羽炽脸上血色尽褪。
五公主才生完孩子,林羽泽没有在她哥哥脸上看出多少在乎来,却反而在这里和她说女皇怎么了。林羽炽抱着小君君的时候,虽然有初为人父的紧张与喜悦,可林羽泽总觉得他看五公主和孩子的眼神里还是差了点东西。
前世她抱小五仁时,眼神绝对不是像今天林羽炽那样,得体的笑容底下,是无波无澜的平静。
回屋看到一屋子人围在五公主身边,都道孩子长得可爱伶俐。林羽泽看着众星捧月的五公主心不在焉得应付着周围人的恭维,却时不时朝屋外望一下。
她突然觉得五公主,有些可怜。
......
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
吴守坤还在继续作死。
在他发现地方上的钱庄在收取利息后,想到的不是取消高昂的利息,而是把利息收归国有。
女皇的每一句夸赞,对他来说都是久旱的甘露,他太渴望陛下的认同了。而能让陛下开心的,自然是国库里越来越多的银子。
但他知道女皇更关心民生百姓,到时候必定不会赞同收利的做法。于是利息被他巧立名目算进了税收里。
等第一个季度的大量税银收上来,还有全国摊丁入亩的成绩被写进奏折,极尽夸耀其能事,恨不得夸当今圣上是天皇玉帝在世,救天下苍生于苦难,顺道夸了夸当朝臣子的劳苦功高。
女皇看了自然很高兴,觉得第一个新政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吴爱卿做的不错。”
女皇的随口一夸,让吴守坤激动的头脑充血,跪地直呼是圣上英明,上天垂怜苍生,才能有这样的明君。
显然女皇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尬吹,没有接话,只让吴守坤再接再厉,乘热打铁。
吴守坤脑子一热,把一条还未思虑妥当的政策说了出来,让陛下改土归流。
西南自武帝打下后,因为语言不通,只是驻派大夏官员进西南监察驻守,直接管理者还是当地的土司贵族。
南疆土司割据,时常不听朝廷指挥,统治百姓野蛮残暴,甚至互相开战,现在几百年过去,西南一带已基本流通官话,虽不说人人能讲,但大多数百姓都能听懂了。
“西南百姓,同样是我大夏子民,实在不该任由土司们残暴杀害,革除土司弊病,才能让浩荡皇恩传至大夏的每一个角落。”
吴守坤这一策其实不坏,对西南的百姓算得上是福音,可施政的时机不对,本来西南土司就对前一阵劳什子放田归农的政策意见很大,一番折腾后民不聊生,现在又打算卸磨杀驴,吴守坤这下就坏了大事。
泰昌二十一年,江南大水,官员称二百年来未有之灾。多年来水利废弛,偷工减料的堤坝如今显现出后果,江南数十万亩田地受灾,千余里地被淹。农户买的地本就欠了巨款,如今水患,别说自家没米吃,下月的利息是还不上了。有些干脆做了流民,虽然没了地,可也不用还钱了。
朝堂为救济灾民,好不容易充盈起来的国库银子像流水一般出去,一时间朝野焦头烂额。
林羽泽在府中,从嘴里掏出一卷咬了几口的纸,非常不满。也不提前说一声,她牙都硌疼了。
【林卿天纵英才,何必屈居庸君之下,良禽择木而栖,若愿改换门庭,明日午时院中呼哨一声。】
落款是一个洪字。
洪亲王,拓跋将昌,将离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如今算来,应该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了。
林羽泽感叹的摇摇头,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这么有野心了,后面应该还有别的势力在支持着他。
将纸点燃,看着火苗吞噬纸片,这一晚,林羽泽一夜未眠。第二天,午时,林羽泽深吸了一口气,打了个呼哨。
自那天林羽泽强行离开院子后,府邸守着的太监不过三四十人,知道林羽泽真想走是拦不住的,女皇也就随便派点人守着了,与其说是监视,倒更像是在守卫。
当晚,一队人马强行冲开太监的围堵,铠甲碰撞与战马踏地的声响细碎的洒在府里,这种熟悉的声音,林羽泽真是好久没听到了。
“林大人,主人命我等来接,请快快上马。”
林羽泽拱手:“劳烦各位。”
泰昌二十一年夏,江南水灾过后不到一月,西南与江南一带,先后起义,史称泰昌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