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来这边上学已经有一年了,本应过了南方人第一次看见大雪的新鲜劲头,但吴悠爱极了雪天。她觉得这眼前的雪景是不管看多少遍都看不腻的,给她同一种感觉的只有江凝。
江凝……念出她的名字需要舌尖在嘴巴里上下动两次。简直像是让人通往幸福的魔咒。
她打开窗,抓了把雪。风从窗缝中穿过,吹了她一脸雪。吴悠打了个哆嗦,一把关上了窗。
雪花凉凉的,隐约可见精致的形状,每片都不一样,但都会变成水滴。它们在她掌中融化,掌心的温度也被那些消失的雪花带走了。
吴悠有些不甘心看这么漂亮的雪消失的毫无痕迹。她想了想,动手堆了一个雪人,再趁着没融化时把它送出去冷藏。
她玩心大起,又捧了一把雪回来,这回捏了两只小鸭子。吴悠尚不满足,又做了只小狗和Kitty猫……
最后看窗外的雪已经被她用得七七八八,她拢了拢剩下的雪,堆了个小雪人,放在第一个堆得雪人边上凑成一对。
吴悠动手做着这些雪人,想起了小时候和江凝一起玩的彩色黏土。
这块用来捏出鸡鸭鹅,那块用来捏出房子和树。再用一块捏出你我。大功告成,这就是她们的庄园了。
各式各样的小雪人一字排开,虽然哪个都没超过手指大小,吴悠看着她的杰作笑了两声,笑到一半却打了个喷嚏。她用冻得冰凉的手揉揉不太舒服的鼻子,结果又打了两个喷嚏。
估计是刚才堆小雪人的时候冻到了,吴悠拢拢衣服,仍觉得有些冷。
要是感冒了可就不好了,吴悠心想,裹着身上的衣服乖乖回了寝室,钻进温暖的被窝里。
这次吴悠睡得很安稳,一觉醒来已是天亮。她本想直接坐起身,却觉浑身无力,只能倒回在床上。
她并没感冒,但是头昏昏沉沉的有些热。
吴悠连忙叫住洗漱刚回来的陈佳:“陈佳你过来摸摸我的头,我好像病了……”
陈佳本没想那么多,擦干了手就搭在吴悠头上,笑着说她现在手凉摸谁谁发烧。结果碰到吴悠脑门才发现不对。
“你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平时瞧着你身体素质还挺好的,这两天寝室供暖也够。到底是在哪里冻着的?”陈佳从自己小药箱里给吴悠找药物,随口说着,她拿着药盒,百思不得其解。
吴悠嗫嚅半晌,没好意思说自己昨晚睡不着。去看了会儿雪,窗前的那一排雪人都是她的杰作。
陈佳把感冒药和退烧药全都一股脑地拿了出来,扔在吴悠床上,对她说:“快起来先把药吃了。”
吴悠苦着脸坐起身,把陈佳给她的感冒药放在一旁,先拿出了退烧和消炎的。
印象里应该是吃这个,吴悠顶着头昏脑涨的状态仔细阅读了说明书,她已经很久没生过感冒发烧这种小毛病了。
正坐在床上收拾药箱的陈佳见她这幅艰难的样子,忍不住说:“消炎药一次一片一日两次,退烧的你直接吃一袋就行。”
“知道了,谢了。”
吴悠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按照陈佳的提醒找出药来,从书包里抽出自己常用的黑色水杯,却见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她把药片小心翼翼地放在纸盒子上,拉开被子正想拖着沉甸甸的身体下床去接水。
在床下的柳慕慕却及时接过她的杯子,说:“吴悠在床上好好休息吧,接水的话我来帮你。”
吴悠从柳慕慕手里接过满满的水杯,道了声谢,一仰头把药全都扔进嘴里,喝了一大口水顺下去。
陈佳拿着手机翻阅了几条消息,抬头对吴悠说:“已经帮你给导员请了假,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再量量体温。”
“你可真是让人操心。”陈佳看着吴悠倒回床上病成一摊泥,嘟哝了一句。在她收拾好东西临下床之前,还不忘给吴悠掖好被角,省得她再着凉。
陈佳和柳慕慕都去上课了,寝室安静得自己翻身的声音都觉得吵,吃过药的吴悠瘫在床上给江凝发了条消息,就扔下手机闭目养神。
吴悠只觉大脑昏昏沉沉,没过多久就又进入了梦乡。
“睡醒了?宝贝。”
吴悠迷茫地转头,江凝就坐在她床边,双脚搭在梯子的最上面一阶,虽然她刻意往床里面坐了坐,但仍让人担心她有掉下去的风险。
“你怎么来了?”吴悠揉着眼睛问道,“已经下课了吗?”
江凝合上了书,看着吴悠说:“她们还在上课,我看见你说自己病了的消息,就请了假过来陪你。”
可能是发烧的原因,吴悠唇色有些苍白,她想起自己有称病骗江凝来逃脱繁重课业的黑历史,扯了扯嘴角。
吴悠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你看到那条消息第一反应是不是在想我说没说谎?”
“高中时确实被你用这个理由蒙骗过很多次。”江凝眼神温柔,伸手摸了摸吴悠的额头,感觉掌心下的温度还有些烫,便又为吴悠盖好了被子,“不过说实话,再看到这样的消息时第一反应仍是为你担心。”
吴悠听着有些感动,她拉住江凝的手,往对方身边凑了凑,乖巧地枕在江凝膝上。
吴悠露出一抹笑:“江凝,我能遇到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