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窗帘将病床隔离在了一个小角落,但却捂不住消毒水的味道。
床边站着两个男人,一个高个子,一个还穿着白色实验室服。两人都沉默着看着床上的人,担忧之色尽显但彼此之间却都不说话。
高个子皱着眉像是有些忍受不了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但他也只是皱眉,并没有离开。
小护士顶着这两人利刃般的眼光迅速地检查完病床上的男人。
“大致检查了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是短暂性的晕倒,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你们两个是他朋友……?”
“家人,我是他家人。”她话音还没落,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就抢先回了句,几乎同时,她看见旁边一直沉默着的高个子捏紧了拳头,满脸的阴郁。
小护士摸着鼻尖儿退后了一步,“是这样的,他突然晕倒的次数多么?如果经常性这样,我建议你们等病人醒过来之后还是去医院做个详细全面的检查。”
…………
说完后,护士撩开帘子,退出去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恰巧看见那高个男人青筋暴起的手伸向白色制服的后颈,有丝丝黑气从高个男人的指间窜出来直直冲了过去。
护士一声轻呼,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只见那黑气冲过去还未贴近就被什么东西给反弹了回来,紧接着那团黑气中间冒出一缕缕火焰竟然自己烧了起来,瞬间就没有了踪迹。
护士睁大眼睛往后退了几步,刚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瞳孔,高个男人正看着她。男人皮肤底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游走,渐渐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起皱,出现一块一块暗紫色的斑,但转瞬又消失不见,快的像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是幻觉么?
她的大脑似乎被什么紧紧攥住,甚至开始牵扯她的神经。渐渐地,护士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她的瞳孔开始扩散,肢体慢慢放松,毫无任何感觉的端着检查仪器离开了这简易病房。
方瑜捻着手指尖,他低头看过去,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已经如碳般焦黑。他阴沉的笑了声儿,眼睛布满血丝,藏着一片怨恨恶毒。
沈时转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人,他不明白刚才这人的一声嗤笑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的是这人对自家尤许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从他看见这人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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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刚从实验室出来,去走廊上吹会儿风,想着晚上回去应该给尤许做些什么吃。这些天事儿越来越多,等元旦的时候一定要抽出时间跟尤宝出去放松一趟,也不知道,尤宝现在回去了没有,是不是正等着自己回家呢?!
沈时勾起嘴角拿出手机,胳膊支在走廊栏杆上,准备给尤许打个电话。可是转耳间就听见走廊上有人在议论新闻系系草,夹杂着什么元旦晚会,服装室,晕倒…………沈时心里咯噔一声,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向校医务室。
撩开床帘却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紧紧抱着床上的尤许,一双脏手正不知好歹的往尤许脸颊上摸。
“你他妈……!”沈时少有的直接上手给了那男人一拳但被轻松的拦了下来。
男人看他的眼神中带着十足的轻蔑。
两人就这样带着领地被人侵犯的情绪敌对着,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燃。
床上的人一声轻/哼,将两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额头传来一阵阵钝痛,四周一片漆黑,尤许捂着额头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好像听见了哭声,断断续续的。
他踉跄地向声源走过去,经过一个个像是厕所的隔间,直到末尾。他看见有人正蜷在马桶里小声抽泣着,马桶的水已经漫了出来,混着颜色气味难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