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朔不明所以,只注视那青年,问道:“他是谁?”
那白衣青年道:“带你来这里的人。”
展朔只想到那个老人家,他心中的疑惑正在他嘴边,他思索了一下,终于问那青年道:“是那个老人家吗?他救了我,救了我们……”
那白衣青年笑道:“是他,也不是他。”
展朔不明白了,他只问道:“那老前辈也在这里吗?昨夜他来找我了,他为我疗伤,和我讲话,只不过……”
他垂下眉来,他想起那老人说着要收他当徒弟,又觉得他的根基尚浅,要废除他的武功,学习他的内功。正是那老人家,将散功诀,打入他的体内。
他并不觉得那老人家是坏人,他那日救了他们,若不是他,他早已葬身在西域玉山小凤师兄手下。
那白衣青年笑道:“只不过,是他,将散功诀打入你的体内,令你深受创痛,病痛不止……”
展朔却道:“我总觉得,老前辈对我并无恶意……只是,或许他并不懂的我的心事……”
他说完,已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他已无力再辩驳此事,这些都已过去,他只忧心重重,不忍展顾的内力就此散去,他一想到展顾,不知道为什么心脏隐隐作痛,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笼罩着他,他觉得慌张不安,或许他被困在这个深潭里不见天日,令他越发想念他的哥哥了。他的哥哥也在想着他吗,在牵挂着他,他是否平安,是否已自黄鹤楼离开了?
他想到这里,只觉得心痛不止,他全不知还会这样,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喉头隐隐发甜,眼睛有些湿润,头痛的感觉止不住。
怎么会这样?
他不由得怪自己太脆弱了,怎么会这样容易动情如此?
这时候那白衣青年见他状态欠佳,身体似乎又不那么好,却道:“你想你的兄长与朋友了?”
展朔没有回答。
那白衣青年说道:“世事聚散无常,不可太动情。”
展朔却反问道:“思念兄长与朋友,本就是人之常情。如何称之动情?”
那白衣青年笑了,说道:“兄长,朋友,不过是人生中一段经历,皆与众人,又有何不同?你的兄长,他人的兄长,与一切万物众生,更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因缘际会,你将他们化万物,自然不会动情。”
展朔摇摇头,他原本绝不是这样就此便罢的人,他却并无力气和这青年争辩,他只是摇摇头,他不这样认为。
那白衣青年问道:“你不认为如此?”
展朔见他问他,终于答道:“可将他人兄长当做自己兄长,却不愿将一切众生化为相逢万物。”
他或许已经明白了青年的意思,他宁可将别人、将一切人当做自己兄长般爱戴,却不愿将一切化凡尘,不问时事忘情。
他这样的年岁,原来有这样的感悟。
那青年笑道:“好,那便如此。”
他说道:“既然你想要化掉你身上的散功诀,我可以教你方法,不过你要答应一件事情。”
展朔正在思索,那白衣青年说道:“我既不会叫你伤害别人,也不会要你伤害我,更不会要你伤害你自己。”
展朔问道:“什么事情?”
那白衣青年笑道:“只要你解开散功诀之后,去第三个石门里,睡上一夜。”
展朔愣了愣,他说道:“就这么简单?”
那白衣青年道:“就这样简单。”
展朔点头,他心里忽然想到,那青年说这里不仅是一个深潭,更是一个墓穴,那第三个石门里面,怕不是有……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好似心里隐隐有些惧怕,那青年笑着问他,只道:“怎么了,怕了?”
展朔摇摇头,他说道:“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做到。”
那白衣青年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教你如何化解散功诀。”
他从石门里出来,一下子跃到展朔身旁,说道:“那老人家的武功,是至纯内力,这种内里本是刚强无韧的,若是用在武功里,更是绝顶的好手。”
他对着展朔的眼睛,说道:“这种内气,若是和内气正面向抗,便会至刚则断,损耗真气。你的内气自然随之化解崩塌。”
展朔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他也感觉那内气的刚热的劲道。他虽之前未修习武功,但对内气的领悟和融汇,是旁人绝对比之不上的。
那白衣青年却道:“所以,若是不想被至纯的内功所化散,就好的办法,就是将他化为己有,将至纯内功在体内与自身相融,令他的纯阳属性变成太阴。正是八卦之阴阳相化,所谓刚柔并济。”
展朔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此以来,将内气化为己用,却是难中之难,恐怕只有绝顶高手才有这样的天赋能够做到如此。
他说道:“我刚如何做呢?”
那白衣青年说道:“反练真气。”
展朔愣住了,他说道:“反练真气?”
那青年笑道:“没错。返归混沌之门。才可从一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