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的诘问让吉野顺平的身体倏的一抖,瞳孔也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他有些愕然地抬头看向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个男人是在问询他身上咒术的事情吗?不,那家伙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因为咒术的事情出现在这里的,所以他是在以为他也有什么“异能”吗?
“我……”
他想说点什么,可眼前的男人却并没有给他更多思索和反应的机会。
男人忽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机械的响动在安静的空间当中愈发加深了吉野顺平心底里的恐惧,下一个瞬间,他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正直直地指向自己的眉心。
——大抵是在他眼神游离的一瞬间,那个男人就已经做出了判断。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极其安静,周围的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似的。吉野顺平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和那个青年竟到了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所在。没有任何人的身影,甚至连道路上呼啸喧嚣的声音也全然听不真切。
男人唇边的弧度也变得愈发危险起来。
“果然。那个男人的血脉都是需要好好处理的存在呢。那个怪物也好,或者是你。”
“放任这样大的隐患在外面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吉野顺平整个人都是懵比的,从始至终他都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找上自己,更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但只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从那个家伙了无光彩的眼瞳当中,吉野顺平能读出那种蚀骨的杀意。
他是认真的。
没有时间思考,甚至没有时间反应,男人不容分说地扣下了扳机。硝烟的气息霎时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震耳欲聋的枪响震得少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他并没有倒下,因为在最后的关头,本能的求生欲让他召唤出了自己的式神淀月。子弹没入水母柔软的身体,最终被式神吐在了地上。
“叮当”。
清脆的声响并没能让吉野顺平变得冷静下来,反而愈发紧张。他摆出了一副准备迎战的姿态,一脸恐慌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
然而在少年召唤出水母来抵抗攻击之后,那个黑衣的青年男人却竟放下了手里的枪。
他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做出其他的动作,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吉野顺平一眼,接着便把手|枪放回了口袋里,转身径自离开了。
结、结束了吗?
看着男人背影消失的方向,吉野顺平只觉得两腿一软,略有些颓然地坐到了地面上。
他的内心里依然充满迷茫,事实上,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那个出现在他面前、差点杀死他的黑衣男人究竟是谁。他想不通那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来,更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突兀地离开。
梦野直辉,那究竟算是个怎样的男人?为什么在重生之后,那家伙竟会忽然变得如此有存在感?
吉野顺平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发间,仿佛这样就能将脑内乱成一团的思绪理顺一样。
但他做不到。
他发现自己似乎卷进了超乎想像的麻烦当中,可他连麻烦本身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的耳边才又及其突兀地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匆匆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
“那个……抱歉,我好像来得有点迟。你就是吉野顺平吧?你……还好吗?”
低沉的声音在空气里响了起来,略带歉意和局促的语气惹得吉野顺平忍不住抬起了头。
他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棕红色的头发理得姑且还算整齐,面上却留着一点未打理干净的胡茬,一双湖蓝色的眼瞳当中,此刻正映着少年茫然无措的面孔。
“哦对了,这个时候应该自我介绍一下会比较好吧。”男人抬手轻轻扶了下额头:“我是织田作之助,隶属于武装侦探社,之前接到委托说要帮你调查一件事情,没想到还没与你正式接触,就听说了你遇到袭击的消息。”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能跟我说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