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信你个大头鬼。
盛鸣瑶心下翻了个白眼,知道松溅阴并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警惕。这狗男人如今能这么放低身段,不过是因为自己怀孕罢了。
这么想着,盛鸣瑶毫不迟疑地说道——
“当然!”她下意识用手挡着自己的腹部,“这是我的孩子!谁都不能伤害他!”
盛鸣瑶警惕地扭头看向身旁的人,低低说了一句:“你也不行!”
放眼如今修仙界,哪怕是纯戴宗的掌门都不敢如此大放厥词!
往日里,若是谁敢这么对魔尊如此大不敬,早就被松溅阴当场解决了。
但如今松溅阴却笑了。
这恐怕是从他踏入这间宫殿以来,最真实的笑容。
“是我……我们的孩子。”
四目相对,竟是有股无言的默契。
——可惜了。
松溅阴心想,如果她……倒也可以再留她些时日。
“这里是家吗?”盛鸣瑶重新靠在他怀里,粲然一笑,换了一个话题。
“太好了,我们有家了!”
松溅阴被她接二连三的话语拨动心弦,像是一只小猫在岸边对着水面轻轻勾爪,水面虽似未动,波纹早已漾开。
这是松溅阴第一次发现这个往日里自己只当做替身一样的女人,竟有这般不可思议的能力。
只是巧合?
松溅阴将盛鸣瑶拢在怀里,低着头,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眼神幽深。他像是不经意地问道:“你之前怎么会叫我小树?”
“小树?”怀中的女孩不知这是怎样一个危险的问题,仰着脸,笑容带上了一些羞涩,“因为你叫松柏嘛。”
“松柏是树的一种,而且树也有很多美好的寓意,我就……一直偷偷在心底喊你松柏。”
松溅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带上了一丝他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问道:“美好的寓意?”
这狗男人怎么非要刨根问底???
盛鸣瑶心中万千“哔-哔-”的语句飞过,但脸上仍是小女孩儿般雀跃的笑意。
她像是有几分女儿家被问及心事时的害羞,语调都不自觉地温柔:“松柏太高洁啦!世人一说起松柏,就是‘凌云木’之类的赞叹,但与此同时,也总要让风暴毁之、雨水摧之、霜雪压之。”
“这太苦啦!”
“还不如就做一棵最常见的树,虽然普通,但也很轻松。”
盛鸣瑶模仿万千玛丽苏文里的“位高权重不是真正的快乐”这一论调,十分流畅的阐述了自己的“松柏论”。
说完,室内一片寂静。
毕竟是魔尊,当他真正敛起情绪时,旁人实在难以窥得一二。
盛鸣瑶垂着头,在心中模拟着这个狗男人可能出现的各种心理活动。在对方开口前,她惴惴不安道:“你是不是在魔界里很厉害?就、就类似魔族八大侍者那样,是个位高权重的角色?”
天真至极又没有被师门重视、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孩儿,所能想象到自己爱人在魔界的最高地位,也不过是八大使者罢了。
松溅阴被她突如其来的问句打断了思绪,静静地打量了盛鸣瑶片刻,对上那双漂亮至极的桃花眼时,倏尔一笑。
“是呢。”
松溅阴伸出两根手指挑起了盛鸣瑶的下巴,冰凉的触感直让盛鸣瑶浑身不适,甚至打了个冷颤。
苍白到毫无血色的修长手指,是此时此刻,这世间距离盛鸣瑶最近的催命符。
也许下一秒,它就会出现在盛鸣瑶的脖颈上。
松溅阴凑近了盛鸣瑶的耳畔,低沉的嗓音充满不自觉地恶意:“你待如何?”
“那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小树了。”
盛鸣瑶像是没察觉到身旁人问话的嘲弄,她兀自往冰凉的怀抱中再次拱了拱,“小树听起来不太能上台面,我——”
“不要!”
脱口而出的话语里是掩盖不住的急迫,像是要说出曾经的未尽之言。
盛鸣瑶一愣,只能遵从人设的想要抬头,却被反应过来后的松溅阴不容置疑地摁在了怀里。
“……就叫我小树。”松溅阴俊美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语调却温柔地像是在诱哄一个无知的孩童,“只有你能叫,好不好?”
盛鸣瑶试探道:“小树。”
松溅阴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乖孩子。”
盛鸣瑶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小树!”
“嗯。”
“小树小树!”
“你放心,我在。”
……
——反正她也叫不了多久了。
松溅阴漫不经心地想到。正好,这个称呼再也不能被旁人知道,就让自己放纵一段时日好了。
——大概是松溅阴的母亲曾经叫他“小树”?
盛鸣瑶乖巧地靠着松溅阴,一手像是不经意间抚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她结合自己脑海中的一些线索,同样漫不经心地盘算着,该如何给这个辣鸡狗男人种下心魔。
缺爱,渴望家庭,似乎有个曾经对他很好,但最终将他抛弃的母亲——
盛鸣瑶咬着唇,靠在这位可怜虫的怀里,做足了弱小可怜无助的姿态。
那么,魔尊大人,让噩梦重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