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爷沉默了片刻,这场灭门大祸对他来说几乎摧毁了他的意志,打击是毁灭性的。然他也并非寻常人,提旧事已是平静,这一点很大依赖孙子还活着,他摸了摸身旁男童的头,对江陵接着说道:“秘道通往密室,密室里存有足够六七人半年的食水,之前每隔三月便会更换一次,亦建有排烟细管,可以用细炭煮些水和小罐汤。这个密室在江家大宅建造时便已造好,原也是为了躲避灾祸所用,江家只有家主才知晓。”
“从此我与你阿嬷、瑞哥便在密室里一直住着。我当时受伤并不算轻,养了许久能自如走动,可是仍然不敢走出密室。因为敢在江家放火杀人的,必然不会是等闲之辈,他们对江家志在必?,绝不会轻易放弃,只怕一年半载的都会有人偷偷守在此处。有时候头顶处能隐隐听到挖地的声音,虽然后来听说是些宵小想寻宝,可是焉知没有他们的人混在当?”
“世家大族会有秘道密室,富贾地主家也都会有,虽然江家声东击西,既做了库房,也故意做了两个密室,可是为安全计,为瑞哥计,一分危险也不敢冒。”
江太爷说了这许久,声音虽低,?也说?累了,他靠在被垛上,疲惫地闭了闭眼,江陵走到灶间倒了一碗温水,人接过去慢慢地喝了几,垂眼看了看孙子。
男童其实有些听不懂,早便有些不耐烦,正在扭来扭去,江太爷温声说道:“山哥啊,你还记不记?你从前去过片废墟,你问过我,是甚么地,么大,?为什么烧?什么也不剩了。”
男童看了祖父一眼,撇撇嘴:“你不告诉我我也早知道了,他们都说是江家的宅子,江家富?流油,整个金华龙游衢州加来也没有他们家有钱,可是被降了雷火,烧尽了。”
江太爷轻轻地摸着他的头,耐心地说道:“山哥,里是我们的家,江家就是我们的家。你是江家的孩子,你姐姐也是江家的孩子。”
男童笑来,抬眼看了看江太爷:“阿爷,你又糊涂了?”
他全然不放在心上,从床沿上跳到地上,便想往外跑。江太爷没拉住他,江陵眼疾?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男童吃痛,转身便一脚踢过来。
江陵又伸一只?抓住他的脚往上提来,男童便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反应也迅速,另一只?去抓江陵抓住他胳膊的?,另一只没被抓住的脚便又踢向江陵。江陵不动声色,只坐着抬一只脚便把他踢她的脚卡在床脚与椅脚之间,抓住他脚的?抓住了他本来空着的?。
如此江陵一?抓住男童的胳膊,另一?抓住男童的脚和另一只?,一只脚卡住了男童最后一只脚。男童便似一个木偶人一般被她奇形怪状地抓?紧紧的。
男童大怒,便要破大骂,江陵冷淡地垂眼看着他:“阿爷说了,我是你姐姐,我便对你有管教之责,你若对我出不逊,我会堵住你的嘴,除了吃饭再也不放开。”
男童之前见识过她让四?抓着他堵住他嘴的行径,窒了一窒叫道:“你敢!”
江陵不动声色:“你要试试?”
男童怒不可遏:“阿爷!”
江太爷摇摇头:“日后你我都要靠你姐姐养着,自然是她说什么你便听着。”
男童不服:“有她!”他看向门外的兰婶。
江陵微一用力,男童胳膊疼痛,大叫,江陵冷笑:“真有出息,我还以为你会说日后你会来养着阿爷和兰婶,谁知道你一个男子立世,竟想叫长辈长长远远地养着你!”
男童终大骂出声:“关你屁事!”到底没有骂出昨夜般难听之极的污言秽语。
江陵抬头对江太爷道:“阿爷你?歇歇,待会会有人来搬家,有什么要收拾的,看着让他们收拾好了咱们便回家。”
她心还有很多疑惑,可是江太爷疲倦的模样让她没有追问。
江太爷点点头:“好。”
江陵拎了男童到外间,就在这几息间已经被男童另一只脱出来的脚踢了好几下,江陵并不擅长教小孩,也不打算耐心教他,到了外间便把他扔在地上,说道:“你要是想走就走,我也懒?管你,要是不愿跟我去我家住,你就和街尾的乞丐一住着罢,乞丐能住你也不是不能住。”
她看了他一眼:“别想着回这里,你应该知道这也不是你家,是兰婶租下来的,已经与房东说好今日便要搬走,房东马上就要收回去租给别人,回头人家把你当贼打就是白打的。你也知道你在街坊邻里的好名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