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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离心(1 / 2)


只见汪晴?低下了头,不慌不忙磕了一头,方平静答道:“回知府大人的话,我已经看清楚了。”

刘知府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汪晴垂下头,清晰、一字一字答道:“?些宝石,非我阿爹从福州带过来的宝石。”

一言既出,虽语声清细安静,却惊雷响过,所有人都轰然炸起,刘知府意外张大了眼睛看堂下的汪晴;两位幕僚师爷震惊停在当;林老太爷和林展鹏猛然转头看向汪晴,用??大几乎拗断脖子,眼中尽是不可思议;林展云猛然抓住栅栏,眼中尽是惊喜;三水和江陵互视一眼,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表现得最让人惊讶的是牛捕头,他似乎不能控制自?大步走上前几步,喝道:“你看仔细了没有!”

他已经走到了汪晴的身前,贴得甚近,一团阴影笼罩了汪晴头脸,单在旁人看来也是逼压甚大,汪晴跪在当,却不动身形,也不看他,只仰头望向刘知府,仍然清晰安静道:“大人明鉴,我虽然识宝技艺不算炉火纯青,但?些宝石的确不是我阿爹带来的。尤其?三颗有瑕的猫儿眼,其中一颗非猫眼不正,而是底色略混,另有一颗乃是猫眼开隙较宽,因此显得不正而已。而我阿爹带来的是几乎一模一样的三颗猫儿眼。还有?颗祖母绿,底边略有磨损,想是从哪件首饰上取下来的,非从未镶嵌过的。?颗红蓝宝石,老实说品相比我阿爹带过来的要好,也要更大粒。而蓝宝石边沿也略有磨痕,想必也是从饰物上取下来的。至于金钢石……”

汪晴一一详尽描述过来,声音始终平稳,述说旁人家事。刘知府她说完,神情已经渐渐变回正常,沉默片刻,道:“你确信不曾看错?”

汪晴点点头:“大人可以请几位珠宝行家前来验证,特别是?一颗祖母绿,定然不是新净宝石。”

牛捕头仍然站在汪晴身侧,刘知府抬眼看了看他,他方意识到自?的失态,慢慢退了回去。只?几句话的功夫,远处的江陵看不清楚,林展鹏却看得清楚,他的眼中有不甘、狠戾、愤怒、失望。

?人,到底是什么人,?林家?有什么样的仇怨??般非置林家于死不可?

刘知府??道:“汪晴,你今指出证物非你父亲汪峰从福州带来售卖的宝石,意即?些宝石非证物,你父亲的案子便要从头查起。你可明白?”

汪晴垂下头去,狠狠磕了一头,哽咽道:“汪晴恨不能早日查出真凶,以报父亲?无故惨死?仇。但汪晴所求乃是真相、真凶,故不敢、不能说半句谎言以误大人查案。汪晴相信大人清明公正,定能还我公道,为我父查出真凶绳?于法。”

说毕匍匐于,低声哭泣不已。

一时间只闻纤纤弱女跪于堂上的哭泣声,堂上堂下众人尽皆唏嘘恻然。

刘知府一时默然,片刻后便当即传衢州府城内三家珠宝商大掌柜到堂。衢州府城不算很大,大珠宝商户基本集中在南街繁华一带,知府大人召唤自然是一呼即来,在路上便都碰上了头,两刻钟后尽皆到达。刘知府便命几人一起鉴别宝石品相,?三家珠宝商大掌柜一家是许家,另两家亦?林家无甚干系,查看鉴别?后却都?汪晴所言无,特别是那颗祖母绿和蓝宝石,几人异口同声说非新净宝石,乃是镶嵌过不久的宝石?重新取了下来。其中一人还指出其中一颗金钢石说他貌似从前见过,因其琢磨方式特别,比平素常见的金钢石多了几面,格外灿亮些,他细细数过,想知道何做到的。

到此步,?桩案子已经基本?林家无关。盖因人证的话可以证明林家有欺侮压逼生客的嫌疑,却不足以证明有杀人嫌疑,除非结合物证,那?另当别论。

此时林老太爷似是因年老体弱,虽免于下跪,却站得太久,连番惊、怒、惧、喜?下,一踉跄竟扑倒于,林展鹏急忙伸手去扶,却实是来不及,只得整人往前扑出去,垫在了林老太爷身下,一声闷哼。

刘知府见状叹了口气,挥手道:“既此,本案暂时休堂停审,众捕快们继续加紧查案。林家已暂无嫌疑,开释归家吧,但不得远行,以备官府随时查?。”

两日连审跌宕起伏,无论是来审的抑或是没有来审的衢州府城百姓们?间,早已议论得沸反盈天,林家多年来的慈善厚道的名声已然跌至谷底。今知府大人虽然说暂无嫌疑,然而仍然有不能解释的部分,比,何以要派人传消息不予三商行收买汪峰宝石?比那些人证何解释?真的只是压逼客商而已吗?

疑心和谣言便野草,从来生长得最是旺盛,是最能广播的。

退一步讲,纵算不曾杀人,众人心中的林家也已经是仗势欺人、行将没落的没有识宝能耐的林家了。

本以为能看一场大戏,却毫无头绪收了尾,旁的百姓们边散边大声议论,各自将脑补分析的内容说出来互相交流争辩。

林老太爷很硬朗,回到家里躺了两天就好了,虽然短了些精神,却还是气势汹汹去了房,将林志明狠狠打了一顿,足足可以躺床上半月起不来,林展远在林老太爷回家一天后也退了烧,只身体虚弱,大夫说要将养几天,林老太爷也不多说,留了一自?的小厮在林展远房里伺候,就一把锁锁住了林展远的房门,叫了木匠来把窗户也钉死了,只露出一洞用来每日递送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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