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的丧事办的很简单。但皇上到底还是顾念往昔情分,也在意朝臣的看法,给了容氏答应的位分,依旧还在葬在了景妃园陵。
容答应丧事毕的那夜,皇上唤来了唐棠陪伴。
“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皇上语气沉重地问,心中感慨万千。
只有失去了才会知道旧人的好吧,唐棠冷眼看着,只怕皇上还是在意容答应的,只是碍于对自己的愧疚才不得不对容答应的死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嫔妃自裁是重罪,皇上不罚容答应的家人已经是开恩。”唐棠回道,觉得好生讽刺。
自己和容氏初遇的时候,她是妃子,自己是答应。现在她死了,自己是贵妃,她是答应。
“朕……”皇上欲言又止,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唐棠见皇上尴尬,知趣地换了话题。“太子妃前些日子来找过臣妾。”
“哦?她说什么?是否是太子对她不好?”皇上问道,四皇子一事之后,本要敲打太子,但奈何旁的事情太多,来不及处置,没想到太子妃主动来找唐棠,莫非是太子变本加厉?
“太子妃并无此意。”唐棠笑着打消皇上的疑虑,“致使她想让皇上为意诚赐一门好亲事。”
“意诚?”皇上皱眉,眼前出现那个秀气的形象。太子的伴读,眉眼之间有几分像萧贵妃,生得有些女气,看着温温柔柔的。“太子妃怎么会想起这事?”
“太子妃温柔体贴,或许是怕外人议论意诚跟着太子多年却至今未娶,怕是太子薄待了他呢。”
“瑛蓉这还是倒是有心了。”皇上叹道,意诚已年过弱冠,却连个未婚妻子也没有,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唐棠又说,“其实太子对他并不薄,甚至十分亲厚,吃住都在一块儿。太子妃那次离家出走也是因为意诚,臣妾听说太子似乎……”她抬眼打量着皇上的神色,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似乎什么?”皇上最不喜人说话吞吞吐吐。
“似乎有断袖之癖。”
“什么?”皇上皱眉,“断袖之癖?”
达官贵人养养娈童也是常有的事情,但身为太子迷恋男色,甚至闹得与太子妃不合,实在是荒唐。况且太子成婚已一年有余,居然还没有子嗣,自己早就该怀疑。
“臣妾也只是听人乱说,皇上不必多虑。”唐棠连忙要跪,又被皇上扶起。
“朕明日就会诏太子来,你去告诉太子妃,朕会替她做主,不必担忧。”
翌日,太子刚刚被萧贵妃训斥完,又被诏去奉天殿,一肚子的火气无处疏解。
“皇儿并非是他们口中的不堪之人!”太子为自己辩解道,怎么皇上一夜之间就突然要给意诚赐婚,甚至给自己安上个断袖的名头。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让朕给意诚赐婚?”皇上反问,自己从未见过太子如此在意一个人,甚至违抗自己的旨意,“他必须即刻完婚,搬离京城,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昨夜唐棠和自己说起此事,自己还是半信半疑,如今看太子的反应,只怕这所谓的谣言是八九不离十了。
成婚就罢,怎么还要搬离京城?这是存心要让自己和意诚永远不得见面,太子不知哪里的勇气,开口就是惊人之言:
“皇儿是太子!就算是真有断袖之癖,留一个伴读在身边又有什么不可,又有何人敢议论?”
“太子有什么了不起?”皇上怒道,他只怕是疯了,才会在皇上面前拿自己太子的身说事,“朕能立你就能废你,你不要得意忘形!”
从前皇上哪怕对自己再失望,都不会提起废太子的话来,今日居然为一件小事要废自己。太子难以置信,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里变了。
哪里都没有变化,除了清棠轩的那位刚刚封了樘贵妃。太子丝毫不知自己的过错,反而变本加厉,冷笑着质问高高在上、九五之尊的皇上,“是樘贵妃和父皇告密吧,皇上是否是太宠幸樘贵妃,而失了理智了。”
“你也配来质问朕?”皇上勃然大怒,果然是太过溺爱太子,太过纵容萧贵妃,才让太子有恃无恐,以至于说出如此以下犯上的话来。
今日他敢质问皇帝,只怕明日就敢弑父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