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张太医写方子的手就抖了一抖,在白纸上划出一道墨迹来。
唐棠未想到会这般容易,心中大喜过望,但还是做出一副谦顺的样子。
“谢皇上,我……臣妾,能再伺候皇上是三世的福气。”唐棠深情地抬头看向皇上,娇羞地改口,好似初恋少女一般又羞又喜。
皇上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背,“把身子养好再陪朕,可别像从前那样任性了。”
张太医为唐棠诊治完毕离开清棠轩后正巧遇上李沐。
“李公公。”张太医迎上去战战兢兢地说道,“清棠轩又多了位顺贵人。”
李沐的消息自然灵通,早就知道唐棠复位,看张太医这幅模样,只怕是吓得不轻。
“那是好事啊,要好好恭喜才是。”李沐故意拿话捉弄他,吓得他更是两股战栗。
“李公公这时候开什么玩笑。”张太医心急如焚,要是唐棠向皇上指认自己,认了就是个死,即便咬死了不认,容妃也会杀他灭口。
李沐知道皇上不会知道唐棠曾经有过孩子,现在贸然告发容妃有百害而无一利,好不容易从冷宫脱身,现在站稳脚跟要紧。
“你只是替人看病,别的什么也没有做,闭上你的嘴,只说该说的话,主子不会辜负你的。”李沐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话里带着威胁。
在张太医眼里,他们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管心里有多不愿意,都只能按照李沐所说的做。
到了晚上,唐棠伤势稍微好转,在采颦的搀扶下起身转着。
她卧床休息的时候,已经有人打扫了清棠轩,现在看着和她一年前离开清棠轩时并无两样。
窗边的陶瓷小猫摆件活灵活现,还是和一年前一样闹着。她从前爱看的话本也整整齐齐地放在柜里,等待着主人的翻阅。只有桌上的长颈花瓶如今空荡荡的,一年前的梅花已经死了。
和一年前的她一样,都在这个偌大冷漠的皇宫里无声无息地枯萎了。
“我到底还是回来了。”唐棠坐回到榻上,看着门外的迎春抽苞,心里也觉得欢畅许多,好像一切又都有了盼头,一切都是崭新的。
采颦笑了笑,“奴婢就知道小主一定还会回来的,小主的福气还在后头呢,以后封嫔封妃,那都是小事。小主可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我自然知道。”唐棠明白自己重新坐回这个位置有多难。
她死了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被迫低三下四地讨好李沐,害得侍月本该有的美好未来成为泡影。还有一条血淋淋的人命。
安和十九年三月九日,御前侍卫绣春谋逆犯上,行刺未果,经司礼监掌印李沐审查,其为罪臣之后。本欲从轻发落,然其不知悔改,罪无可恕,即日问斩,以儆效尤。
齐裕也因为护驾不力而受牵连,罚俸三月,杖责二十。
侍月悄悄去看过他,心中不忍,又恨自己怎么还留恋这样的负心人,转身欲离去,却被齐裕喊住。
“侍月,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
“你不必再说这些,你我都没有错,往后遇见只当不认识吧。”侍月不想和他纠缠。
“我现在依附襄嫔,她已经有一个五皇子,顺贵人和她不能相比的,你可愿意跟我一起?”齐裕试探着问。
“卖主求荣的事我做不来,我先走了。”侍月听他这样说,更加上火,没给他留下辩驳的机会便匆匆离开了。
这些日子,侍月和采颦都寸步不离地照顾在唐棠左右。为了避嫌,李沐一直未来看过她,但也让小夏子送了些药物和布料绸缎。
现在时兴的衣裳样式和妆容都大不一样了,唐棠换上新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
转眼一月过去,天气变暖,宫里的花儿也都开了,鸟儿也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个没完,唐棠的身子也差不多好全了。养病的日子访客众多,但都被她以身子不适为由拒之门外了。
她第一次出门便是去延禧宫,见见那个和自己被打入冷宫脱不了干系的女人。
“萧贵妃娘娘喜得公主,臣妾贺地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效率极高的一天~终于可以叫顺贵人啦天知道我有多喜欢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