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传出狩场的流言,但皇上依旧晋了蔺常在为蔺贵人,和有身孕的韩贵人平起平坐。
蔺贵人风光地领了赏,准备去咸福宫向容妃道谢,正撞见桐答应低着头快步走在宫道上。
如今韩贵人的日子该不好过了吧,她这样想着,拦下了桐答应。
“妹妹承恩已久,怎么还像个奴婢低头走路,没有正经小主的模样。”蔺贵人捂着嘴做作地笑道。
桐答应看清来人,并不觉得被冒犯,或许是因为一样记恨韩贵人,“七日前一别,姐姐已经位居贵人了,果然是今日不同往昔,日后还有福气呢。”
蔺常在见她如此客气,反觉得自己无理,又笑着问,“韩贵人如今怎样?禁足期间诸多不便,劳烦你照顾她了。”
“我本就是伺候韩贵人的,谈什么劳烦,只是要能平安生下孩子才好。”
“命里有的一定会有,命里无的求也求不来,你只管好生照顾着,天大的事情有容妃娘娘呢。”蔺贵人走到她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完便离开了。
虽是要她好生照顾着,话外的意思只盼着韩贵人一尸两命才好吧,也不知容妃知不知道自己被蔺贵人拖出来做挡箭牌,指使他人作恶。
不过桐答应本就对韩家人恨之入骨,旁人不提,她也不希望韩贵人好,如今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
萧贵妃知道如今有了位蔺贵人,一言不发,只在宫里泄气,皇上去年赏的玉如意,前年赐的青瓷花瓶,再前年从苏杭寻来的绸缎…能砸的砸,能撕的撕。
宫人们战战兢兢地看着,谁也不敢拦,不过是些东西,虽然珍奇,但皇上年年都赏。
不过当晚皇上并未诏幸蔺贵人,而是去了唐棠的宫里用晚膳。
“在狩场朕就察觉你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吗?”皇上和唐棠面对面坐着,关切地问道。
那几日皇上兴致好的很,又是夸赞愉贵人,又是白日里和蔺贵人纠缠不清,何尝管过自己。唐棠腹诽道,现在倒想起过问了。
她无奈地故作娇羞,“臣妾觉得好多了,多谢皇上挂念。”
“朕事务繁忙,多亏李沐万事想的周到,吩咐膳房给你们调养身子。”
站在一旁的李沐闻言抬头,不卑不亢道,“奴才职责,不敢居功。”
虽然唐棠知道自己和李沐的身份不寻常,但听见自己心爱的男子在自己面前自称奴才,她心中还是五味杂陈,但更让她失神的话还在后头。
“朕已经为你寻了门好亲事,是原来陈尚书的嫡女,陈婉,年纪稍大了些,但也是人上之姿,下月便完婚吧,朕不许你推脱。”
皇上态度强硬,显然不容拒绝。
陈家本算得是大户人家,陈尚书不知怎地居然自毁前程,在朝臣中传播忤逆之言,议论皇上,又贪污受贿,前日刚刚抄家发配,只留下一个嫡女。
皇上此举表面上是向天下昭示自己的大度能容,又何尝不是对陈家的折辱,杀鸡儆猴,让不安分的人收了心思。
堂堂一个世家嫡女,居然被皇上指婚给一个宦官,恐怕要为天下人的笑柄。
唐棠听见皇上的话,又惊又悲,手上的银勺都拿不稳,珰的一声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
“怎么了?”皇上眉头微皱,多日未见,居然连规矩也忘了吗,如此失态。
李沐见唐棠魂不守舍的样子,唯恐皇上动怒,抢先开口,“奴才谢皇上恩典。”
这回答让唐棠的心碎成千万块,又互相扎着,流出血来。宫女早给她递上新的银勺,但她只觉得食不知味。
李沐又何尝想应下,只是皇上的话斩钉截铁,不是真正为他着想,而是为了政治罢了,他又能有什么资格不接受这份“恩情”?
他不敢看唐棠,不敢对上她失望的目光。
今晚上皇上歇在了清棠轩,李沐看着皇上和唐棠走进里屋,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悲凉。
有没有皇上的指婚并无区别,自己本就是不配的,但一旦开了头,有了心思,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请听我解释
陈姑娘和沐哥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