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宫里人心惶惶,宫女太监们闲下来就说起“闹鬼”的事儿,一时间流言四起,人人自危,又有人说起夜里瞧见无头的白衣女子在空中飘,传的愈发玄乎。
唐棠胆子也小,说不怕是假的,但她相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自己又未曾做过恶,冤有头债有主,也找不到自己身上。
“小主,最近是怎么了,按理说宫里死人也是寻常的事儿,只是最近的事过于蹊跷惨烈,该不会真有冤魂索命吧?”
侍月胆子大,可采颦心思细腻,又爱多想,难免会有疑虑,有了这个心思便会说出来。
临近三月,天气转暖,唐棠换了轻薄的衣裳,倚在榻上想着御花园的雏菊该开了,虽然有宫女淹死在湖中,但也总不能自此就辜负春光。
她正想到这个就听见采颦对自己发问。
“做好自己的分内的事才是真的,鬼神的事情谁能说的准,以后咱们清棠轩的人就全当这事没发生过,莫要和其他宫里人扑风捉影了。”唐棠嘱咐着,只是为了不陷入流言,但心里还是打着鼓。
这世上真有鬼魂吗,她也不清楚,但只是自己又未曾做过恶事,就算有鬼魂也不会找上自己。
她正想着,忽从窗外看见李沐下了值来清棠轩。
他今日容色疲惫,眼下乌青,一副满腹心事的模样,身形好像也比往日消瘦了些。眼里浮起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看不清眼神。
唐棠每次抱着他,都觉得他瘦的可怜,不像他这个年纪男子应该有的样子,千万要多吃些才好,现在看他这个样子不担心,急急地下了榻跑出房。
“你怎么这般模样,又瘦了些,是皇上近来事务繁忙吗?”唐棠满眼心疼,拉着李沐问道。
竟就这般明显吗?李沐心中想,不过是几日睡晚了些,思虑多了些,就让唐棠一眼看出,可见什么都瞒不住她。
他不知道一个女子对心爱男子的点点滴滴都会铭记于心,哪怕是一丝最细微的变化也能察觉,他瘦了这些在唐棠心里比天塌了还要严重。
李沐勉强笑着,不忍看她担心,“我无事,只是太忙了,前几日也没能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你忙你的,我怎么会怪你。”唐棠知道他一向好强,但听到他无事也算是放下心,又想起刚刚采颦的话,“近来宫里怪事可是一桩桩的,他们都说闹鬼呢。”
“你害怕吗?”李沐定定地看着她,有些担心又有些内疚。
唐棠抿珉嘴,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害怕,“我自然不怕,只是还是小心些好。”相比自己,她更担心李沐。
“没什么好怕的,有再大的事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护你。”李沐看着她的眼睛,用温柔又清澈的嗓音说,带着些无奈和忧伤。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死人死了也就罢了,活着人才是真正的威胁。”
人心难测唐棠是明白的,但居然比鬼神还要可怕吗?这样可怕的人心,她如何猜得透看得清,如何在深宫中自保?
唐棠似懂非懂,但李沐要她不怕,她便真就不怕了,那日晚上也睡的安稳,好像在梦里也能听见李沐温柔地安慰她。
太监宫女惨死本不能让皇上上心,只是事发之地凑巧,一个在有孕妃子宫中,一个在他深爱贵妃宫中,流言又传的不堪,他才不得不上心。
一日去咸福宫看望四皇子时,皇上无意中和容妃提起这事,似乎还是心存忧虑,被容妃一眼看出,进而出言安抚。
“依臣妾的意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任凭流言在宫中传播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不如请来法师。如果无事最好,也可平复人心,如果有事,法师也有法子。”
容妃言辞恳求,皇上也觉得很有道理。隔日便请来法师在宫中作法,超度亡魂,驱邪庇佑。
又听李沐的建议,下旨命令钦天监的官员夜观天象,查看天象是否有异,宫中是否平安。
直到安和十八年二月二十八,冬末之际,钦天监监正进宫向皇上禀告所查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心疼沐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