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威不威风?”三皇子带着赤色兽人的面具,绕着意诚转圈,时不时将那面具摘下冲意诚做鬼脸。
孩子的稚气还未散去,却故作成熟,倒也与众不同。
意诚也带着个暗紫色妖兽的面具,那面具虽然形容可怖,但在灯会上带着也不失有几分趣味。
三皇子虽不算少年,但也看得出容貌俊美,比当年的皇上更甚,继承了萧贵妃的容颜,英武又不失柔美。
那花灯照的意诚眼花,他从未觉得三皇子那样好看过,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三皇子拉住往人群里走。
“咱们去看舞狮。”三皇子兴致勃勃,一会儿两人就消失在人潮中,谁也未发现黑暗中一双眼睛正带着恨意看着他们。
唐棠紧紧地牵着李沐,看着新奇的玩意目不暇接。
那引狮人手握绣球,脚蹬长靴,一身武士装扮,把那京锣敲得咚锵响。那狮子前腿搭在人肩膀上,身子一拧,后腿一蹬,又忽地一个翻身,将手上的绣球顶了出去。
又跳、又滚、又扑,活灵活现好不热闹,人潮被舞狮打乱,又随着舞狮的动作挤在一块儿,李沐拉着唐棠,视线更是一刻也不曾离开,生怕她被伤到。
又舞了好一会儿,李沐余光瞥见人群里有两个戴面具的孩子很是奇怪,身穿太监的宫服,周身气质又很是华贵。
那其中一个孩子身量和三皇子差不多,李沐便格外留意些。
京锣敲得越来越响,那舞狮也愈发活泼,正此刻李沐瞥见黑暗里冲出一个人影,直直地冲那孩子去,手上还握着把短刀。
李沐想也没想就向那孩子冲去,只看见一道白影闪过,就挡在他面前,又反手抓住那刺客的胳膊,咬着牙一用力,那刺客就松了刀倒在地上。
唐棠正看得起劲,突然被李沐松开,她急急地去找寻,却看见李沐肩上中了一刀,血浸湿了白衣,还在流着,那一抹鲜红映在唐棠眼里,眼泪刷地下来,慌忙向李沐跑去。
直到确定那孩子平安,李沐才感觉到自己的伤,瞧见唐棠满眼担心地冲自己跑来,哭的妆都花了。
“我没事。”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抚着唐棠,他想伸手拉住唐棠,又想到三皇子还在身旁就收回来手。
唐棠明白他的意思,吸吸鼻子,用手背草草擦了擦泪,心里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不能说。
他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痛,唐棠想着,又忍不住掉下眼泪,那泪落在李沐的衣裳上,泪痕和血迹斑驳相映。
那刺客冷眼看着,“你们倒是伉俪情深,我也要和我的卿卿再会了,只恨我没能杀死这狗皇帝的儿子。”
“你是谁?”李沐按着刀伤问着。
“行不改姓,坐不改名,陈唐。”他说完这句就拿着短刀狠狠刺进自己心口,一点也不犹豫,挣扎着没多久就断了气。
三皇子认出为自己挡刀的人是父皇身边的秉笔太监,心下慌乱,本以为只是溜出宫玩玩,现在却闯下祸事,父皇定会责怪自己。
“谢李公公搭救。”他摘下面具,恭恭敬敬地道谢。
意诚方才揪着的心终于放下,刚迟了一刻,自己不能为三皇子挡刀,可他分明看见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和皇上的新宠棠贵人,紧紧牵着手,一副深情的模样。
李公公方才中刀,棠贵人如此慌乱,主仆之情难道深厚至此?
他心里暗暗想着,什么也没有说,自保为上,这宫里的秘密能少知道一件就少知道一件,何况李公公刚刚救下三皇子性命,是有恩于他们的。
夜色深了,本就不便多待,又遇上刺客,李沐便护送着三皇子和意诚回宫,唐棠在一旁担心地看着他,眼睛一路都是湿润的。
李沐扯下半截衣袖给自己包住,好歹止了血,但脸色还是不好看。
皇上还在坤宁宫里夜话闲聊。
“锦瑟,锦华可有好好听母后的话?”他慈爱地看着两个粉团似的女儿,女大十八变,如今变得更加娇媚。
锦瑟是姐姐,更加活泼些,笑着抢答,“皇女当然听话,只是母后常常思念父皇,盼着父皇多来陪陪她呢。”
皇后见女儿口无遮拦,拿方帕捂住嘴不好意思地笑着。
皇上听见这话,心里也觉得对皇后有所亏欠。当年立后,听了仙逝的太后的意思,立了太后侄女,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
他对自己这位皇后敬服有加,爱意不足,他的爱都给了萧贵妃,剩下的那些情意还要分与后宫诸人。
正聊着,听见小夏子急急地冲进来。
“皇上,三皇子在宫外遇刺了。”小夏子跪在地上慌忙回禀,他也不知三皇子为何会在宫外,又为何会被刺客盯上。
“什么?”皇上猛地站起,心中一惊,三皇子如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萧贵妃定不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