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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番外4(2 / 2)


“小心点。”白棠前一秒才说完,向东就摔了进去。

向东反应很快,他摔之前松开了白棠,没把他拖进池塘里。

可是……

“扑通”

白棠也摔了进去。

向东懵逼了:“你他妈干嘛呢?”

“我看你摔了,就想下去找你。”白棠也很懵。

他俩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身泥巴。

向东站的地方比白棠深一点,淤泥到他小腿肚了,他赶紧上去。

白棠在向东的催促声里摘走了一朵荷花,他们找了个干净点的水塘,跳了进去,这是炎热得夏天,衣服湿了没关系,泥巴洗掉就行。

向东打算顺便洗个头,他钻进水里搓几下脑袋出来,水珠沿着他俊美的轮廓往下淌,下颚角的线条分明又性感。

白棠把头扭开,呼吸有点乱,他知道不合时宜,可心跳的频率依旧开始不受控制。

白棠放在水里的手抠了抠指甲,他默念了一小段个人很喜欢的文献,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向东捞起T恤下摆叼在嘴里,一片纹理清晰的腹肌暴露在水色跟日光下,他拽开裤腰放水进去,洗洗里面的泥水。

旁边的白棠停下搓衣服的动作,下意识地探了探头。

“啪”

向东把裤腰一松,戏谑道:“你也想进去?”

白棠羞愤道:“没有。”

“还狡辩。”向东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不自然,他吹了个口哨,啧道,“白教授,你都是奔三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粉?”

白棠沿着向东的视线往下一看,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白衬衫紧贴在身上……

身材很不好,粉也是真的粉。

白棠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迅速转身,耳朵很红。

后面响起很响的水声,向东抹着脸上了岸,白棠还在水里发呆。

向东捡起地上的烟盒跟打火机:“水鬼,看到水里的小白兔了吗,老子劝你别吃。”

白棠一愣,向东这是在关心他吗,他白皙的脸颊染了一抹绯红,谁知下一刻,他就听见对方哈哈笑,“因为那是一只色兔子,肉骚!”

白棠:“……”他既然难为情又很生气,摸了个河蚌往向东那砸过去。

“出事了。”向东倏地变色,“赶紧上来!”

白棠顾不上没洗干净的泥巴,匆匆忙忙上了岸,鞋也不穿了,随意拎在手里,他微张红唇喘气,白白的脚丫子踩在干裂的土地上面:“怎么了?”

“先走。”向东瞥到白棠若隐若现的纤瘦身子,他一顿,脱了自己的湿T恤,粗鲁地给对方套上,之后就追着慌张的脚步声去了村长家。

.

“村长,不得了了!”

“田里刘家六口人,加上请来帮工的,一共十几个人全部都在编辫子!”

“什么?十几个人?天啊!这……这……这是要翻天了啊!”

向东跟白棠到村长家门口时,就听到了这场对话,他们还没怎么着,村长就踉跄着跑了出来,后面是个吓坏了的村民。

“向先生,白先生……”村长只打了声招呼就跑了,没像昨天那样客气周到。

向东扫了眼闻声过来的齐北等人,大家不约而同地跟上了村长。

当大家来到田间的时候,只见远处尽头的田埂上,木木的坐着一排人,他们的身材与衣着不同,头上梳着相似的麻花辫。

那些人虽然是背着身,但村民依然能够认出这些人。

“刘贵,刘富,赵老三,吴翠兰……”

每念一个,嚎声就更响一些。

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人摊上邪门的事,所有赶来的村民心里都无比的悲痛和恐慌,他们也不知道,下一批倒霉的人,会不会是他们。

“那个是谁?”向东瞪着一处。

所有人都顺着他瞪的方位看过去,他们不禁屏住呼吸。

坐在田埂上的那一排人最边上,有一个女人背身坐着,她穿着乡土,显然不是任务者。

村长表示不认识那个女人,其他村民们也一脸茫然。

“难道是外乡人?”

众人又惊又疑,想要上前看清情况。

在早晨的光晕里,那个女人突然缓缓转身。

“她……她没死?”江江惊呼,很快他就发觉了不对劲,一股凉意从他的脊梁骨一冲而上,。

那女人转的竟然只是上半身!

她下半身的腰腿,还在一动不动的背坐着!

距离有点远,再加上逆着光线,大家看不清女人的脸,只能依稀辨认出,一条垂落的麻花辫。

所有人都恐惧地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女人消失了。

凭空消失!

村民们吓得说不出话来,任务者们倒是能出声,不过他们没在这时候分析,队伍里的尖叫声太刺耳了。

向东阔步走到那十几个人的跟前,发觉他们果然都已经没了呼吸。

“死了!”向东扯着嗓子喊道。

“啊——”

“有鬼,有鬼啊!”

村民们回过神来,有的当场晕倒,有的哭疯了,场面一片混乱,场村长被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向东咂了咂嘴,诅咒会覆盖村民跟任务者,他昨天一知道任务提示就通知了村长。

遗憾的是,村民们都没能接受到这个信息,厉鬼不准。

向东走向大范围崩乱的队伍,其实即便知道死亡条件,还是不能百分百幸免。

否则任务提示出来后,就不会又减少一批任务者。

编辫子。

一条辫子编完了,生命就结束了。

头发短,死的快。

向东借着身高优势把胳膊搭在白棠肩头,当桌子撑着。

“那女鬼就是厉鬼吧。”江江说,“村民们不认得她,这就奇怪了。”

向东调动自己的脑细胞:“她是老人。”

“老人?看着年纪不大啊。”江江满脸狐疑。

向东黑着脸:“我说的老人,是很多年前的人,不是新面孔,年轻点的村民们不认识。”

江江跟他打辩论赛似的,顶一句:“刚才有年纪大的在,怎么也说不认识?我观察了,不像是装的。”

向东要发火,齐北把江江拉到身边,出声道:“距离加上害怕。”

白棠擦掉额头上滴下来的水珠:“还是要问村里的老一辈人,我的方向是对的。”

江江看看白棠身上的宽大T恤,又瞄光着膀子的向东,腹肌真完美。

齐北欲要把江江叫走,他的耳边冷不丁地炸起一道惊惶无措的鬼叫声。

是那个说白棠舔狗的男生,他抓着头发,神情崩溃到了极点:“我觉得我中诅咒了。”

队伍里一个女生也有同样的感受,她煞白着脸,手攥在一起:“中诅咒没有什么特征,你怎么发现的?”

“感觉啊!”男生扭曲着脸,大喊大叫,“我感觉我马上就要死了!”

队伍里一片寂静。

“我昨晚摸头发了,我摸头发了,肯定摸了……”男生摇摇晃晃地离开,泪流满面。

“有的人在死亡来临前,是有感应的。”江江感叹,“我没有,少受折磨。”

齐北拎着他走了。

村长也和那些受惊吓的村民们搀扶着回村村。

田埂上很快就剩向东和他的桌子白教授,他还是那副姿势,入定了一样。

白棠也没动,他抿着唇,清冷的眉间多了层霜雾,眼神迷蒙,要是在现实世界,第六感准的话,也许能帮自己逃过一劫。可是在任务世界……难说。

“漏洞会是什么?”白棠呢喃,他一个激灵,“我们赶紧去老太太家吧,她一个人,万一摔了怎么办!”

桌子一走,向东的胳膊就没了支撑,他正在想事情,差点摔倒。

“你他妈不知道吱一声啊?”向东蛮横不讲理。

白棠走得很快,没理他。

向东用眼神戳前面的身影,妈得,还穿着老子衣服呢!

.

老李的身材很壮,他扛着两个大麻袋就走进了一个院子,“嫂子,这是去年借你家的两袋黄豆,你看看放哪?”

屋里传出张嫂的声音,带着哭腔:“是老李啊,豆子你就放院子里吧。”

“行!”

老李一抖身躯,两个沉重的麻袋便被他稳稳的放在了地上,一副毫不费力的样子。

“这两麻袋怪沉的,大热天的,坐下歇会吧。”张嫂气色很差地红着眼出来,客气地说道。

“不了,家里还有活要干,对了,你家老张呢?”

“他下地去了,估计这回功夫也该回来了。”

“嗯,那我先走了,等你家老张回来,你就跟他说,村长喊大家中午去他家,商量给刘哥他们办丧事,不要忘记了。”

张嫂抹泪:“这都造的什么孽哦!”

“哎,听说有人看见鬼魂了,是个女的,梳麻花辫,就在刘哥他们旁边,我想不起来那是谁,不像我们村的,总之咱有一天日子就过一天日子吧。”老李转身没走两步,就有一个男人扛着农具进了院子,正是老张回来了。

“老张你回来啦?正说你呢,那两袋豆子我还你家了啊!”老李喊道。

老张闻言看了看那两袋豆子,点了点头,他将肩上的农具放下,然后便目不转睛的看向老李的脸。

“我……我的脸上有什么吗?”老李被他看有点不自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

但老张没有回答他,仿佛他的脸有巨大吸引力一般,需要自己死死的盯着看。

“老张,你看啥啊?”一旁的张嫂不安地问喊。

老张没搭理媳妇,他依然死死的盯着老李。

“老张,你看什么呢?你……”老李心里发毛,脚往后退,然而就在他要再询问什么的时候,

老张看着老李,一直静止的身躯,忽然晃动一下,他的双臂缓缓抬起,抓起自己的头发,胡乱地揪着。

开始老李只是以为老张是头痒挠头,可过了一会,他就发现了不对,老张竟然是在编头发,而且是麻花辫……

这诡异离奇的现象和村里死的其他人一模一样!

张嫂瘫坐在地,忘了哭叫。

老李也吓傻了,村里人扎辫子把命扎没了的事他一直没亲眼看见,都是听人说,这是头一回目睹全过程。

一个乡下的壮汉,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晒得一身黑皮,他在认真地给自己编辫子。

这个场景让人毛骨悚然。

由于老张的头发很短,很多头发被他自己硬生生地揪掉了。

“别编了!你别编了!求你了!”张嫂又是哭又是叫,她抓住老张的双臂,想要阻止他。但老张的力气巨大,他双目茫然的看着老李,揪着头发的双手却毫不停歇。

老张看了会老李,摇晃了一下头,嘴里喃喃的哼起了小曲:“起早早,编辫子,麻花辫,等阿郎,阿郎没回来……阿郎没回来……”

“阿郎没回来……阿郎还没回来……”

很快的,两根短小而凌乱的麻花辫就编好了,这样的辫子出现在一个乡下汉子的头上,显得既荒诞又可笑。

可老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因为老张盯着他的时候,像是他跟那个阿郎……有一点点像?

老李不知道,他也不敢想。

“阿郎没回来……阿郎怎么还没回来……”老张喃喃的放下双臂,转头四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只见他左看看,右看看,转动的脖子乍然停止,咔地一声脆响,脑袋像转动车轮一般,猛的一转,接着整个人就不再动弹。

“老张——”

张嫂声嘶力竭地哭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

向东不知道村里陆陆续续又死了几个人,剩的不多了,他在老太太家,看白棠把荷花放在她枕头边。

老太太的儿媳去地里了。

按理说,田埂上死了一拨人,她哪还有胆量干农活,肯定慌里慌张地往家跑。

可她还没回来。

向东扣两下打火机的盖帽,那儿媳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

白棠也想到了那一点,他望向颤抖着抚摸荷花的老人,默不作声。

“走不走?”向东对房里的氛围很抵触,他适应死亡跟鲜血杀戮,却不喜欢看奄奄一息的老人。

白棠站在床边:“再等等看。”

“行,你在这慢慢等吧。”向东头也不回地出去,他没真的走,就在院里抽烟。

屋里没响动。

白教授没追出来,这不像他的作风。

向东嘬了一口烟,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吹过来一阵阴风,他光着的上半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操,搞什……”向东的咒骂声戛然而止,他的心底蹦出一个猜测,同时脖子也往后扭,视线对着敞开的屋门。

“白教授?”

没回应。

“糖水儿???”

还是没。

向东嘴边的烟掉下来,被他一脚踩烂,他身形凌乱地冲了进去。

白棠背对着门口,两只手穿梭在乌黑发丝里,正在编辫子。

快编完了。

“糖水儿!”向东眼眶充血,嘶吼着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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