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下来,山下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一群怪物集合在一起,其中有个服饰格格不入的大男孩。
正是赵元。
上午他躲在水缸里被发现,心跳都停了,他不想死,急中生智的装成怪物们的同类,又是扒土刨坑,又是硬吃化肥,还要一副很享受很贪婪的样子。
演了一天,赵元才被放出来。
赵元还是不敢放松,他吃了很多化肥,吃着吃着,身体不知不觉主动接纳,自己不是傻子,知道这是中了诅咒。
只是还没有丧失人类的思维。
赵元乐观的想,有神智就还是人,天快要黑了,他过了晚饭这一关,一定要想办法逃进山里,去找陈仰他们。
完成任务回去就好了。回去他要睡一个礼拜,再吃一个礼拜的火锅。
一股臭味飘来,接着是一阵毛骨悚然的咕噜咕噜吞口水声。赵元偷偷看了眼晚饭,差点没晕过去。
这次不是吃化肥,是吃农家肥!!!
因为没有了人类,连农家肥都成了稀有,要省着吃,兑了很多水,稀稀拉拉的。
几大捅装着。
成哥顶着张泛青的脸,木木的手拿一个大粪瓢,舀起一瓢粪水再倒回去,搅拌搅拌。
吞口水的声音更响了。
所有怪物们都在自己的坑里站好,等着施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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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落入了戚婆婆老屋窗后的张延眼中,他藏了一天,收获是看见戚婆婆啃了几根血淋淋的大骨头。至于什么骨头可想而知。
反正现在他看那些东西进食,内心没什么波动,被恶心的麻木了。
他就是好奇赵元那个假同类真异类要怎么做,不喝就暴露了,死路一条,喝能喝的下去?
那可是粪水。
换做他,能喝吗?
肯定能。
为了活着,可以做到。
粪水而已。
张延这边隔岸观火,赵元那边心如死灰,粪瓢伸到他面前,他拼尽全力忍着不吐出来。
我要死了,我不行的,我真不行,咬舌自尽吧……
赵元垂头往粪瓢里面凑的时候,不经意间瞥向一间老屋,他发现了什么,眼睛不易察觉地睁了睁,接着就伸出双手捧上粪瓢,“激动”地抱紧。
粪瓢随着他的动作大幅度地晃动了一下,洒出来一些粪水。
其他怪物的眼珠整齐划一地挪过去。
那粪水洒的方向刚好对着戚婆婆老屋,几滴飞溅到了墙上,于是就有怪物发现了窗后的张延!
张延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有点开小差的在想晚上要怎么查,这会他措手不及,没及时藏起来,登时就被盯上了。
妈的!
张延立刻冲出老屋,抄起一块石头砸向院里吃撑了的戚老婆子,利索的翻墙逃跑。
为了活着装变异喝粪水?做到个屁,根本做不到!
张延被怪物们追杀的时候,赵元趁机逃走,慌不择路。生死就是一瞬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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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不知道张延跟赵元是什么情况,手背上少了一块肉,处理的也很有限,他清醒的时候,哪怕不动弹,那只手都很疼,没办法只能逼自己睡觉。
晚上十点三十五,陈仰被朝简叫醒,两人进了石洞。
重叠的空间再次出现。这次朝简带陈仰穿过了两个空间重叠的点,眼前景象变得陌生。
很大的祭坛,周围立着三根石柱。
其他的没了。
空旷的让陈仰感觉有些阴冷,他把匣子抱在身前,一步步踏上祭坛。
匣子没变化,也没什么感应。
陈仰打开匣子,等了会又关上,牵动到手背的伤,疼的他嘶嘶抽气:“这祭坛是消失的文明那一族的……”
朝简猝然开口:“有脚步声。”
陈仰一懵:“没有啊。”
刚说完,脖颈后的汗毛竖了起来,他也听见了!
很多人在走动!
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停在祭坛下。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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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僵硬着身子站在祭坛上面,脸煞白,脚迈不动。
朝简拄拐上去几层台阶,抬起一根拐杖,陈仰慌慌张张抓住,被他拉下了祭坛。
“那些脚步声是鬼吗?”陈仰瑟瑟发抖,“我们出去吧,这里除了石柱跟祭坛,也没别的……”下一刻他猛地睁大眼睛,嘴唇一哆嗦,“那里怎么会有块石板?”
就在台阶左面躺着,进来的时候没有。
“不是。”朝简说,“是泥做的,泥板。”
陈仰抓紧少年的拐杖,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近,发现那泥板上面的文字跟匣子,石碑上的一样,都看不懂。
不过泥板上除了文字,还有画。
一共三幅。
第一幅是一个穿着长袍,类似首领的人站在祭坛上面,四周跪趴着一圈人。
画的背景是很多藤蔓,手指粗,长满刺,像是某种植物。
第二幅还是那样,只不过那个首领的头顶多了一道光环类的东西。
第三幅画上的祭坛周围摆着四根柱子。
首领竟然是跪着的,而那些前两幅跪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还有,
首领头顶的光环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