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怎么了吗,小魄,我可以照顾你的。”小雅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丝惶恐。
“我不是你弟弟,还有,你要怎么照顾我?你昨晚遇到什么样的客人了?你连你自己都不能照顾。”白魄有些气愤的说完这些话,却又愣住了,明明女人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些伤人的话。
可事实就是这样,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张口那些句句刺人的话,就突口而出,坐在他对面的女人苍白了张脸,颤抖着嘴唇,却不言语,她最害怕的就是少年看不起她,她希望,自己是个能爱护少年的姐姐,而不是,成为给少年带去耻辱的人。
她做的事情,虽然和少年彼此间都有默契,不去提及,但搁在心里并不代表没有发生,少年也许是无意的一句话,也或许是憋久了的一句话,就突然撕开了她本来已经麻木的伤口。
这八年来,自己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都不愿意去回忆,她本来就不是个能在风尘中自由来去的人,她也不愿意天天面对着一些从骨子里让自己厌恶的人笑着讨好。
这么些年卑微的生活,早就让自己麻木,旁人的眼光对自己再也没有影响,可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改变了,这个人就是坐在她面前,脸色不忍的少年,他那么像她弟弟。
她早把少年当成弟弟看待,不为别的,也许只是为自己继续活下去找个借口,可现在,少年捅破了他们之间存在的默契,撕破了她一直精心维持的幻境。
是啊,她凭什么去照顾少年,小魄看着弱小,可身上却有一股子的气质,她八年红尘打滚怎么会辨别不出来,小魄不是平常人,不会是个安于躲在她臂膀下停歇的小鸟。
似乎是认了命,也似乎是打碎了这十多天为自己编织的美好,女人一瞬间看着便苍老了很多,她起身去了柜子边,鼓弄了半天,终于拿着张纸走了回来,递给了端坐着的白魄。
“你不能出门,看看吧,元春节的事情过后,只一夜,陵城便贴满了这告示,上面说,你偷了知司大人的玉佩,以命全城捉拿你。”
白魄正好奇女人为什么拿张白纸给自己,再听女人这么一说,吃了一惊,什么偷玉佩?还是知司的?他再弱智也知道,知司可是一城最高的文官,大权在握,他什么时候去偷人家的玉佩了?
再仔细看看白纸上,居然写的条条皆例,还有,他的画像。看到这张跟自己有些相似的画像,本来还疑惑的白魄却一切了然了,汪硕,呵呵,好手段。
他哪有那时间去偷知司的玉佩,相必是汪硕知道自己逃离后玩的手段罢了,他和贼可真有缘分,在宿州的时候,杨府为了捉拿自己,也把自己说成贼,大肆围捕自己,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
只不过,看到这张通缉令,白魄的第一反应不是气愤,而是冷笑,汪硕啊汪硕,别人玩剩的手段,你也不腻味,他知道,汪硕恐怕和大周新起的武林新贵巫灵山庄关系不浅,但却不曾想,他居然能动用官府的力量。
这是什么地方,陵城,大周皇都的咽喉城市,能在这个城池的官府里插上一手,汪硕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几分。
再落到对方的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他可不觉的那晚和陈忠的告别是友好再见,自己还砍了人家一手。
白魄现在觉的自己看不透汪硕,就自然不可能去冒那个险,可惜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值钱的玉瓶子,是药池浸泡过的,没有这瓶子,就别想保存那特制的两颗药丸。
再就是还有块席空谌当初输给自己的玉佩,可那玉佩一看就非凡物,绝对是有什么奥秘的,也不能脱手,现在外边又有人等着自己钻出头,依他对汪硕的了解,对方不可能对自己的逃离毫不动怒。
再三思考后,白魄才发现一个残忍的事实,那就是,原来,在脱离了自己本来的世界后,他连生存下去都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