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显然惊动了正在马车边啃馒头的车夫,那车夫戴着斗笠,一头稻草窝似的头发,听着这边的动静,就从车后探出半个身子,瞧瞧远处,只见地上依旧坐着那个白衣的少年,白衣少年面前站着个黑衣男子,背朝着他,瞧不太清神色。
但他还是能本能的察觉从那男子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再瞧一眼地上还在滚动的碗,车夫本能的把喉咙里的馒头吞下,又缩回了脑袋。
陈忠觉的这几天来对他的刺激实在是大,看自家主子从头到尾亲力亲为的去伺候一个人,尤其这个被伺候的人还十分的难伺候,就如现在,居然撒了主子苦心熬了大半个时辰的汤药,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呢,陈忠他也只能这般想,感觉到远处自家主子散发的冷意,他乌龟似的尽量把自己缩了再缩,又把斗笠往下按了按。
汪硕现在完全是面无表情,地上坐着的少年倔强的抬头于他对视,眼里是满满的不屑,还有,那几乎不可察的瑟缩,他只看着,半天不出声,眼里的神色是变了又变,“错了?”半饷后才吐出两个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字。
“没错!”脆生生的声音很响亮,响亮到让马车后瞧着这边的陈忠咕隆一声吞下口口水,他只觉的这白衣少年是活腻味了。自家主子再能忍,这也能忍了吗?
果不其然,白魄的话音刚落,汪硕就直接往前迈进一步,这一下眼里的怒火是再也不加掩饰。
白魄却有些怕了,只觉的一瞬间面前的男人就似被激怒的狮子,带着威压靠近他,可那一瞬间的害怕过后,骨子里的傲气就让他不甘屈服,站起身子,混若炸毛的狗,就那么故作坚持的看着对面的人。
汪硕没再费口舌,只一挥手,强横的内力就横扫而去,对面的白衣少年似吃了一惊,脚步轻移,却是避过了那阵掌风,猛烈的掌风在白魄轻移走后,便袭向他的身后,一颗参天的大树只轰一声,树干便被炸成木屑,轰然倒塌。白魄看着那树倒下来后又压倒了其他的大树,眼里染上怒气,这汪硕是下死手吗。
大树倒下的风和掌力散开的气流吹拂起少年的白袍,白魄一瞬间变了脸色,不退反进,横切向束手而立的黑衣青年,只一眨眼就过了六七招,招式快的远处的陈忠都不住变色,少年哪还有前几天的虚弱摸样,招招狠辣,步伐诡异。
再看自家主子,似乎对少年的招式有所了解,步伐轻松的躲避对方的招式,偶尔送上一两手逼迫对方靠后,白魄毕竟被封了五成的内力,又身子虚弱,哪能跟汪硕耗内力,没一会儿,便被对方找准机会从树上扯过藤条,两下就被绑缚住双手,然后便见汪硕一跃,神色轻松的把少年悬吊在了大树底下。
白魄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自己不是对方对手,可也没成想汪硕会把他悬挂在这十米高的大树上,就跟挂沙袋一样,他脸朝下,就能看到黑衣青年覆手在后,抬头注视他,目无波动,没有嘲笑,也不再有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