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树静静的在院中吸收夜晚给它带来的灵气,我躺在冰凉的地上,眼观月,竟觉得刚刚还顺眼的月亮此时有些凄凉。
我催动心神去感应神树,神树压低树枝用树叶轻轻地扫过我的脸颊,带起一阵酥酥痒。
滑一丝神识探着树枝进入神树,在一团墨绿色的灵气中,我看到了神树的年轮。
想起刚刚冷言的锁眉,心中了然。
收起神识,我把玩着刚刚揪下的树叶,似是漫不经心的侧头问冷言,“是不是刚过了一个历年?”
冷言紧闭的双眼忽的睁开,猛然坐了起来,警惕的问,“你问这个作甚?”
“想算下冥界的历年是哪天,婆婆该庆生了。要是我忘了,以后我再想讨汤喝怕是没门了。”
月光下,我清楚的看见冷言松了一口气,随即温声道,“还没过,不过要到了,算下来,应该在下月初吧。”
“初几呢?”
“初九。”
我欣喜道,“啊,刚巧,婆婆正是初九庆生。”
冷言的脸上忽的带起了微笑,“你那日要回冥界?”
“嗯!”我郑重道,“婆婆平日里对我如此之好,我若不去,太说不过。”
“也是。我吩咐他们准备一份厚礼,到时你带去冥界,也算是我向她感谢之前照顾你。”
我撇嘴,“你太小气了,庆生本身就要送礼。你要是想送谢礼,要备两份才是。”
冷言微微一笑,刚想说话,嘴唇上被我咬的裂口忽的裂开,一滴血珠落入了青石板上。
他连忙用手把血珠抹掉,随即擦一下嘴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便吩咐下去,准备两份贺礼。”
“嗯。”我也坐起身,戏谑道,“要厚礼,不厚不行哦。”
“呵呵,记得了。”
冷言一身灰袍顶着月光出院,我伸手去探残留下的血印,刚伸出的手却被一根枝桠拦住,随即地上的血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墨绿色袍子的孩童。
孩童一现身,枝桠便齐齐收了回去,院子里,又起了微风。
我僵硬的扭头看一眼神树,再看看跟前的孩童,望着那双墨绿的眸子,不确定的问道,“神树?”
孩童咧嘴一笑,“嗯呐。”
我猛松一口气,拍着胸脯道,“吓我一跳。”
神树看我并没太惊讶,好像很失望一样,走上前踢我一脚道,“你怎么这样啊。看见我不应该高兴的想死嘛!”
我瞥一眼他,“我刚用神识探过你了,灵气充沛的都要溢出来了,转成人身只需要一个契机而已。看你眉心那颗血红色的滴水痣,应该是刚巧冷言的那滴血成了你的契机,啧啧,真够狗屎运的。”
神树听我说完呆愣在那里,动动嘴想说什么,最后却扁扁嘴什么都没说,依着我坐在了地上。
我摸着他柔软的墨绿色头发,不由得感叹道,“神树和仙树就是不一样啊,看看这头发,摸起来都比仙树那家伙的手感好啊。”
神树不屑的瞪我一眼,“什么神树神树的,我是上古时期遗留的神种,有名字的!仙树那家伙跟我很明显不是一条道上的,我不过是借着他的树洞养神识而已。”
“哦?”我十分兴趣的问,“敢问上神封号?”
神树小脸一扬,无比自豪道,“茶绿。”
“…………”
“怎么样?好听吧!”
“……好听。”嘴上说着好听,心里却在腹诽道,“什么奇怪的破名字啊!”
茶绿滔滔不绝的把他自己又夸了一番,听的我泛起了困意。其实总结下来也不过就是一句话。
他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茶种,变异了才长得比六界本体树还大。
“喂,清明。”茶绿忽然推我一把,还好我反应快的抓住了他,不然就被他推倒在了青石板上。
我坐直身子,看茶绿那快要皱到一起的脸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