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荀鹤着急:“阿娘!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忙将那女子来历说给程氏听。
程氏听了颔首:“幸好不是,我的儿,你知道你娘是什么身份,我们母子受了多少委屈。今日这个女子不是,往后也万万不要。”
杜荀鹤保证:“阿娘,我自是知道的。往日受的苦我也记在心中,万不能让自己受过的苦发生在孩子身上。今生今世,我只娶蕙兰一个!”
“那个女子,你尽快安排一下,送出府。救人虽然是好事,但是救下她以后,就该让她找自己的去处。救人不图报,你就让她快些去找亲人才是!”
杜荀鹤听了,连连答应。
杜荀鹤要将那女子送出去,她却哭的泪人一样:“杜大哥,我无亲无故,你让我去哪里?你救了我,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行!”
杜荀鹤看她哭的伤心,语气就放的温柔了许多:“你原来不是投奔亲戚来了吗?这些日子还没有找到吗?若是找不到,你还是回故乡吧!”
那女子却更加伤心,拉着杜荀鹤的衣袖:“杜大哥,你行行好!不要赶我走!我留下来,做牛做马也行!”
这样一来,杜荀鹤就是有十二万分的耐心也被她耗尽了:“你我并无亲故,我这样留下你于你名声有损。你若愿意回乡,我派人送你回去,一定帮你一切都安顿好!”
那女子只梨花带雨般摇头。
杜荀鹤看着她说:“你若执意留下来,我这里有个方法。你若不嫌弃,我军中有几个未成家的将领,虽说不上是多好的人才,但到底是忠心的男儿,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这话一出,她脸色一变,泪珠儿滚滚而落。正欲开口说话,却被杜荀鹤堵住:“我知道你不愿意,也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这里绝留你不得,刚才来的那位小姐,是我的心上人,看样子,她是极不喜欢你的。我救了你,不求你回报,你离开这里,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杜荀鹤站起来:“总之,我这里留你不得,前面那两个方法,你自己决定吧!”说着喊小厮进来,让他帮忙收拾东西送她出去。
那女子见自己有几分姿色,想着凭自己的才貌不愁杜荀鹤不动心,没想到他的心似铁打的一般,心中虽恨,到底还是收拾了东西,回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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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荀鹤知道鱼幼薇生气是因为自己带了女子回来,心中又惊又喜。
惊得是原来鱼幼薇也喜欢自己,喜的是本来准备过一段时间再提亲,如今看来,立刻就可以提亲。
转眼又想到鱼幼薇还在生气呢!他只好前院后院来来回回地走动,在门口徘徊了很久也不见鱼幼薇的身影。
短短一个下午,竟连问了好些遍:“蕙兰回来了吗?”、“怎么还没回来?”、“回来了要告诉我!”
那着急的模样,比热锅里的蚂蚁还要慌乱,不仅刘氏、程氏看了莞尔不已,就连府中的下人都捂嘴偷笑。
天色渐渐晚了,鱼幼薇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
他到绿翘、陈韪那里去了一趟,鱼幼薇平时爱去的地方都没有放过,连灞桥他都去了,却依旧没有鱼幼薇的身影。
温庭筠家中并没有人,半个月前他就去了江州上任去了!杜荀鹤只觉得眼皮直跳,该不会她也去江州了吧!
他又连连告诉自己不会,刘氏还在,蕙兰也是喜欢自己的。她怎么会丢下自己跑去找温庭筠呢?
他只好回到家中等待,这一个下午都没有闲下来。
这时,他又走到门边翘首以望。
巷子宽宽静无言,红墙默默伫黄昏。夕阳孤照若无心,却染落霞似留情。
哒哒的马蹄由远及近,他高兴的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愣住了。
她坐在马车上,却是驭夫的位置。与她并排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一手拉着马缰,一只手放在她的手旁边。
旁边的她,巧笑嫣然。
那个少年,不是刘蒙,他不曾见过。
他的心只在这一瞬间,涨涨的,酸酸的。
马车停在门口,她下车,好似刚刚看到自己一般。
“将军!”她笑着冲他点点头。
然后转过身,对那个男子说道:“承安哥哥,路上小心一些。”
“嗯!快进去吧!露气重了!代我跟姨母问好!”
那个男子皮肤黝黑健硕,浓眉大眼,在跟鱼幼薇说话的时候却温柔异常。
杜荀鹤只觉得胸腔内涨的饱满,全是酸涩!
他不曾与她一起打马走过长安的街道,也不曾与她一起踩着落日缓缓而归……
也从没有听过她那么甜糯的喊他“哥哥”。
他定定地望着她再次对自己微笑点头,然后从容地擦肩而过。
一、二、三……
鱼幼薇在内心默默地数着,数到十还不留下我?
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