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本来想叫个仆人将信送到驿站,转眼一想,还是自己亲自去比较好。正走出房间,却看见刘蒙已经梳洗妥当正欲出门。自己是为了赶早,希望信件早一天到达,刘蒙这个时候不读书,往外跑做什么?
一路尾随,却发现刘蒙去的地方就在驿站的方向,果不其然,拐了一个弯,前面就是驿站,鱼幼薇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刘蒙,扬起手,一个巴掌拍在刘蒙左肩上。刘蒙习惯性地回头往左看,鱼幼薇却一猫腰,从右边转到他面前,趁他不备一把夺过刘蒙手中的信。
刘蒙有些着急,却还顾着自己的风度:“蕙兰,这是在街上,不可以胡闹!快把信还给我!”
看着刘蒙伸过来的手,鱼幼薇把手往身后一背:“阿兄你着什么急?不就是一封信吗?让我猜猜!”
鱼幼薇咋咋眼:“嗯……我来算一算,这封信约莫是送往长安以南的方向的,就在下邽附近,嗯……应该是给一个女子的,嗯……,莫不是……,莫不是……”
鱼幼薇每说一句,刘蒙的脸就僵硬一分:“蕙兰,别再闹了!”语气中隐隐的不悦让鱼幼薇觉得好笑。
把信拿到眼前,鱼幼薇看了看刘蒙此刻听天由命的脸,故作惊奇:“咦!居然是给元容姐姐的!”
把信还给刘蒙,犹自带着失望:“真没意思!”
刘蒙内心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脸上故作镇定:“自然是给元容的,你当是给谁的?”
鱼幼薇靠近刘蒙,笑的意味深长,拉长了声音:“哦~~~~,原来是给元容姐姐的!”
见她这样,刘蒙有些发毛,更加大声的辩解:“就是给元容的,有什么好看的?你以为阿兄是什么人?”
鱼幼薇睁大无辜的眼睛:“既然是给元容姐姐的,阿兄你何必躲躲藏藏,贼眉鼠眼,不愿意给我看?”
刘蒙一阵语塞,对啊,既然是给元容的,何必躲躲藏藏,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鱼幼薇用眼睛瞟着那封信,又拉长了声音:“害得我以为是给~~~~”
刘蒙“给谁?”
鱼幼薇轻轻地移动脚步:“给相好的!”,说完,拔腿就跑。
被说中了心事,刘蒙脸涨得通红,再也无法顾及自己谦谦君子的模样,气极败坏地在后面追赶:“鱼幼薇!你给我站住!”
鱼幼薇边跑边回头:“阿兄不必如此紧张兮兮好似见不得人一般,蕙兰非常愿意元容姐姐变成嫂嫂的!”
这一闹,回到家,刚好可以吃饭了。
到了门口,刘蒙整了整衣服,又拉了拉鱼幼薇,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鱼幼薇贼贼地一笑,不置可否。
“一大早跑哪去了,昨晚不是拜月拜很久,怎么还起这么早?”刘氏的眼睛有些疑惑地在他们两个脸上扫来扫去。
“咳咳咳!”鱼幼薇被这话呛了一下。
接过刘氏递过来的水,边喝水边那眼睛睃刘蒙,见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鱼幼薇稍稍放下心来。
见他们这样,刘氏的声音隐隐有些不悦:“蕙兰,你还小,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
“阿娘!”鱼幼薇笑眯眯地望着刘氏,又看了刘蒙一眼,笑嘻嘻地说:“昨天是去拜月了,我本来想出去看灯,但是阿兄非要我陪他拜月,说是要给自己求个好姻缘,所以我就陪他去了!不信,你问阿兄,是不是他硬拉我去的?”
“哦?”刘氏看了看刘蒙,显然有些兴趣。
刘蒙硬着头皮地对刘氏说:“姑母,是我拉蕙兰去的,只是……”
鱼幼薇忙打断他的话:“不止呢,阿兄还说什么天涯共此时呢!不知道是不是希望未来嫂嫂跟他一起共此时?”
“姑母……”
刘氏眼睛一亮:“真的?大郎,是哪家的姑娘?跟姑母说,姑母给你提亲……”
“阿娘,刚才出去阿兄是去驿站投信,是给元容姐姐的,我估计,阿兄的心上人就是元容姐姐吧……”
“真的?对对对,这可太好了。刘家就大郎一个独苗,早些订亲好呀!元容也是极好的姑娘,再般配不过了,你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刘氏沉浸在喜悦之中,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
鱼幼薇趁机匆匆扒拉几口饭,赶紧走了。
刚出门,却感觉胳膊一紧,回头正对上刘蒙气愤的脸。
鱼幼薇忙讨好地说道:“阿兄,你怎地出来了?没吃饱吧?快回去再吃一些吧!”
刘蒙不语。
“阿兄,我是为你好,你不是难为情不好说吗?我帮你说了,你看阿娘也没有反对,还很欢喜。阿娘这么高兴,你生什么气呢?好了,别生气了,今日算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好阿兄,莫再生气了……”
刘蒙盯着鱼幼薇半响,终于笑出声来:“蕙兰,你也有今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