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安嘀咕:“还真是不请自来,招人厌!”
鱼幼薇有些不明所以,是阿兄的朋友?再一看刘蒙,脸上也是一闪而过的不耐烦。
不管怎样,客人来了,总要出去,况且也不能任由她大呼小叫。刚走到门口,却正好看到一个服饰华贵的女子往里面横冲直撞,迎面而来。朱婆子正手忙脚乱地劝阻,这样的蛮横,哪里是朱婆子能应付来的。
好个性感俊俏的女郎!一件大红色的外衫罩在身上,里面是宝蓝色的抹胸,下身同样是宝蓝色的裙裾。白皙的皮肤,尖尖的下巴画出完美的弧线,弧线往下延伸,是修长洁白的脖子跟饱满圆润的(胸)(部)。
鱼幼薇不禁赞叹,这个女孩子发育的真好!像二月枝头怒放的花朵般娇艳夺目。如果不是脸上柳眉横竖,杏目圆瞪,气势汹汹,恐怕就更完美了!
鱼幼薇上前几步打招呼:“这位小姐,你是要找刘蒙吗?”
“那还用问,我这么大声,你听不到吗?”这位姑娘跨步走到鱼幼薇面前,鱼幼薇才发现她比自己高很多,嗓门也比自己大很多。
看来,阿兄招惹的人挺彪悍呢!看你这回怎么闲庭漫步,看你怎么稳如泰山?存了看好戏的心理,鱼幼薇不介意这姑娘蛮横的语气:“他在里面呢,你随我来!”
“怎么不早说?”不待鱼幼薇反应过来,那女子已经径直越过鱼幼薇,往室内去了。
鱼幼薇摇摇头,尾随其后进入室内,却见那女子径自高声地跟刘蒙说着话:“刘蒙,你不要怕,我已经教训那几个小子了,明天,我就让他们跟你赔礼道歉。那些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才看不上他们呢!
我看你伤的也不重,只是一点小伤。不如,咱们今日去游慧照寺?嗯,今日,天气好着呢!我们先去逛集市,然后再去慧照寺,晚上回来再去放河灯……”完全不管旁人,径自说着话。
是伤得不重,就是因为伤在脸上,所以更加不能出去见人呐!等等,这姑娘好像自称慕容凌华,阿兄的先生,也姓慕容,那这一位,应该就是慕容先生的独生女了吧!都传说是下邽第一美女,今年刚刚及笈,是适婚男子爱慕追求的对象。
美是美,可惜脾气太蛮横了些,不像是教书先生家的闺秀,倒像是地主家的娇娇女!
“慕容小姐,我们可不敢陪你游玩,怕你那些追随者,又会找我们的麻烦呢!”薛承安有些阴阳怪气地说着。
“我又没请你,我问的是刘蒙!”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薛承安气得瞪大了眼睛。
“慕容小姐,你若想找人游玩,学里自有人争先恐后愿意相陪。我今日不便,恐怕不能陪你出去。”
慕容凌华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人拒绝自己,似乎有些不相信。平日里习惯了男子众星捧月般地围着自己转,听惯了奉承赞美之词,她一向认为所有的男子都会爱她。第一次主动邀请别人,竟然被拒绝了,慕容凌华说不出是沮丧还是恼羞成怒。
嚯地站起来,指着刘蒙:“你不愿意,我还不稀罕呢!”说完,又怒气冲冲地走了,真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薛承安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刘蒙,最难消受美人恩,真是羡煞旁人呐!”
面对好友的打趣,刘蒙很是镇定,仿佛,不曾听见。
鱼幼薇看着他们,这才发现薛承安不仅退去了幼年时的圆润的胖墩模样,还有了凸起的喉结,嘴上竟还有淡淡地一层绒毛,只是跳脱了性子没有改变,所以自己竟还以为这是记忆中那个小胖子。刘蒙没有他的变化大,但是最近长高了不少了。原来他们在不知不觉之中长大了,居然到了少男多情的年龄!刘蒙,居然都有爱慕者了追到家里来了!
揽镜自照,鱼幼薇一面感叹时光的飞逝,一面沮丧于自己还是小豆丁的模样。
一阵蹬蹬得脚步声,鱼幼薇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薛元容。好一会,没有听到往日唧唧喳喳展示战利品的声音,回过头,鱼幼薇吓了一跳!薛元容此刻正双眼泛红地盯着自己!
“元容姐姐,你怎么了?”鱼幼薇忙问。
薛元容“哇”地一声哭出来:“蕙兰,听婆子们说今日刘蒙的相好来找他了,是不是?”
呀!刘蒙何时有相好了?
看鱼幼薇一副我不知道的表情,薛元容更伤心了:“刘蒙竟然连你都隐瞒,他们都说是下邽第一美人,慕容家的小姐……”
鱼幼薇忙道:“不是的……”就把今日的情况一一道来。
在鱼幼薇再三保证以后,薛元容这才破涕为笑,高高兴兴地去找刘蒙了。
打架、有人找上门,鱼幼薇都不知道怎么跟刘氏解释。刘氏那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想瞒过她,有些难。鱼幼薇想到刘氏那张温柔的脸上半含嗔怪,如果得不到答案,她也不会追问。顶多又是叹一声气,继续去织布了。只是那表情,明显就是“我错了,都怪我,没有把你们教好……”,虽然不说话,却比同福客栈的佟湘玉更让人无法拒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刘氏今天回来以后,根本没有问起这件事,这让鱼幼薇跟刘蒙都有些讶然。刘氏还是像往常一样织布,到了吃哺食的时候,菜里面居然没有放盐!再一看刘氏,分明就是就心不在焉的模样,鱼幼薇连唤了几声,她好像刚睡醒一般呆呆地应一声。
到了晚上,刘氏心神不宁的样子更明显了,颇有些坐立不安。纺车吱吱呀呀的声音停了,来来回回的,全是她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