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躲在棺材里的老者是祁阳的师父——祁仲钦。他中了“梦里追魂”之后,被守灵的哑婆婆从坟堆里给挖了出来,躲在禁地休养了整整一年,才能从新站起来。
至于哑婆婆是怎么知道他没死的,她又为什么要救他,这些事就无从而知了。她不会说,也不愿说。
当天夜里,司空终于醒了过来。
“小月……”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的他,开口就在喊霁月的名字。沙哑着嗓子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他在屋里寻了半天,却不见伊人踪迹。
渐渐地,昏迷前的一幕幕再次浮现眼前……为什么?为什么?她怎么会如此对我?
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无法抑制地痛了起来,原本以为是伤口,后来他才惊觉,是心在痛!
从未经历过的疼痛!好似心在滴血,痛得他突然想要流泪。
外面隐约传来谈话声,像是花满楼的声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泪和血全都咽了下去,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凌洛看见坐在那里的司空,立刻叫了起来:“呀!你醒啦?你干嘛起来呀?快点躺下……爹!你们快来,他醒啦!”
在凌洛和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外面的人就已经听到了动静。所以,她话还没说完,几个年轻人就冲了进来,围在司空旁边七嘴八舌地念叨起来。
面对几个好兄弟的关心,司空摘星在感动之余,也略显疲惫地应着,让他们放心。好不容易寻了个空档,司空终于找到了提问的机会。
他看着陆小凤,认真地问道:“小月呢?她怎么不在这里?”
刚才屋子里还闹腾得像是一锅刚煮开的粥,这会儿突然就静了下来。
他不眨眼地看着陆小凤,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陆小凤也同样的看着他,没有半点躲闪,心里却在斟酌该怎样跟他说,才会让他炸毛。
毕竟他们是去救人,现在不但人没有救回来,反而还重伤了一个。不仅重伤,而且好像还有些失忆,只好让他这个还在活蹦乱跳的当事人来解答。
“陆、小、凤!”不耐地提醒他一声,只听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当时情况太危急,我只来得及救一个。你当时伤得那么重,所以……”
见他还是不说话,却渐渐地眯起眼睛瞅自己。陆小凤不知道他对当时的事情还记得多少,只得避重就轻地安慰道:“放心,祁阳不会杀她的。”
“她为什么……为什么会……”杀我?
霁月那天古怪的行为举止,就让司空摘星觉得事情不对。
一开始,他以为霁月是受了什么严重的刺激,才导致她变成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样。直到她拔刀刺伤自己,他才惊觉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那时,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一直看着她。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不悲也不喜,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次,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凌洛见大家都不说话,深怕司空误会了霁月,连忙走过去想要解释。
她偏着头盯着司空摘星,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天我虽然没去,但是,从陆小凤说的情况来看,月月应该是被人控制了,很可能是中了蛊。”
“她不是有意要伤你的,你千万别怪她哦。”见他瞪着自己发愣,凌洛连忙撇清关系:“那个蛊毒不是我的,你别看着我。”
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有蹊跷,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蛊,她居然被人下了蛊!
随即想到之前胡长老蛊毒发作时的样子,疯狂又痛苦,让人忍不住想要帮他解脱。小月她能受得了么?担忧的同时不免心痛,她怎么就要受这么多的苦,遭这么多的罪呢?不行!他要去救她!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翻身起来,动作太快牵动了刚愈合的伤口,疼得他不得已又坐了回去,捂着伤口,冷汗直冒。
“你不要乱动好不好?给我躺着休息!”看着这个不听话的病人,花大夫终于发火了。“别以为只有你担心她!告诉你,我的担心不比你少!”
花月楼嘴上说得厉害,给司空检查伤口的时候,动作却很轻。见伤口愈合地很好,他才端起了大舅哥的架子:“你听着,好好养伤,快点儿好起来,把她从那个混蛋手里给我救出来!你要再这样冲动,伤口裂开我可是不管的!”
被他气势汹汹地吼了一顿,司空无奈地笑了笑,点点头问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我刚才说了,祁阳不会杀她。而且,等把她救回来之后,老爷子会帮她拔除蛊毒的。”陆小凤拍拍他的肩膀,尽量让他宽心。
司空摘星担心的倒不是这些,他缓缓地叹口气才说:“小月身子本就弱,内伤也刚好不久,现在又中了蛊,我怕她经不起折腾。要是又伤了哪里,可怎么好?”
心虚地瞄了司空一眼,陆小凤摸摸鼻子坐到了一边。看来,他已经不太记得两人逃出来时的事情了。当时迫于无奈,陆小凤出手打伤了霁月。
还好不记得,不然,他可不敢保证这小子会不会找自己拼命?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护犊子护得没原则的哥哥!他还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这个地方。
禁地离祁阳和他们交锋的地方还有些距离,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大家商量之后决定在这里落脚,也好让司空有个疗伤的地方;另一方面,每天轮流派人暗中监视村里的动静。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七天。
这天,当花满楼和凌洛回来的时候,小丫头臭着一张脸,好像所有人都欠她百八十万的。本想上前调侃她几句的陆小凤,硬是被她熊熊的目光给瞪了回来。
“洛丫头这是要吃人啊?花满楼,你怎么她了?”他退到花满楼身边,小声地问道。
花满楼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摇摇头也不理他,径直走开。
看到他们两个这幅模样,大家还真以为他们闹别扭了,所有人都尽量绕着洛洛走。
不知怎的,司空摘星心里却隐隐不安,总觉得他们不是闹别扭,而是有事瞒着大家,或者,该说是想要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