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惊醒的婵娟看一眼透过窗纸的亮光,念叨道:“怎么睡过了,这都天亮了……”
再看床前,娘娘不知醒了多久,婵娟连忙起身过去,“娘娘,奴婢竟睡着了……”
“无妨,你也累了,好在皇儿的热已经退了。”周茗声音倦怠,她以凡躯动用本源之力收摄灵气,看上去轻松得很,实际上对身体的负担极大,加上原主本就熬了两天,实在疲倦。
婵娟闻言惊喜不已,伸手摸了下,大皇子体表的温度已经恢复,感知有人碰他,还轻轻侧了下脸,婵娟喜极落泪,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娘娘你快去歇下,一会素娥来了,便能与奴婢一同看着大皇子了。”欣喜之余,婵娟又连忙劝周茗。
周茗并不逞强,去时道:“若皇儿有什么异常,速速使人报给我知道。”
“是。”
婵娟、素娥、青黛、蓝茜是原主简若娴的四个大宫女,因为陪嫁和宫中相处,关系十分亲厚,在潜邸时,原主是正儿八经的六皇子妃,什么腌臜事都不用做,六皇子妃的身份就让她高于所有妾事。
入宫后,大皇子诞生,简若娴的全副心神都叫这小孩牵制住,哪有空闲去理会宫中乱斗,可再怎么护,孩子在后宫中就像消耗品,总有人见不得大皇子这个占长之人。
记忆早已久远,便是原主也没查出大皇子身死有无暗手推波助澜。
不过这也没事,保孩子无事就行嘛。
周茗打了个呵欠,由着青黛、蓝茜服侍着睡下了。
等一觉睡醒,已经晌午时分,明明早上还大亮的天色到午间无端端暗下来,眼见倾盆大雨既将而至,召来青黛细闻,大皇子已经醒了,嚷嚷着饿吃了一碗白粥,用了汤药,复又睡下了。
周茗起身,先去大皇子的寝殿看了,小孩儿唇色发白起皮,有宫女在一点点以水润之,同时,额际后颈有微微的汗意。
婵娟道:“大皇子出汗了,内热已发散出来,娘娘也莫担心了。”
“待会擦身换衣时也要精心一些,别又着凉了。”
“奴婢会在此盯着的,娘娘放心。”
正说着话,有宫人来禀,朝阳宫遣了宫人,周茗神色平静去了正殿,小宫娥行礼笑道:“中宫有喜,圣上说阖宫上下皆有封赏,皇后娘娘听闻大皇子突发高热,忧心难安,特特从库里拿滋补之物,让贤妃娘娘仔细照看大皇子。”
她虽只是个小小宫娥,因在朝阳宫中当职,优越感十足,瞧,就算大皇子是原主所生所育,皇后娘娘也有资格让她仔细照看,何其可笑,那可是她十月怀胎自己生的!
更何况这些权力原属于她,每每面对这种情况,真是如鲠在喉,又如何不怨不愤。
“娘娘有喜,本宫应该前去恭贺,只是大皇子少不了人照看,又怕一身病气冒犯了娘娘,便不去朝阳宫谢恩了。”周茗稳坐于上首,并没有丝毫恭敬之色,小宫娥见状笑容收敛,行礼后就离去了。
一出长乐宫门,脸就沉下来,啐道:“还当自个是圣上正妻,也不惦量惦量她的身份,小小庶出,能获封贤妃还是皇后大度,竟一点也不知足!”
素娥见状,小声道:“奴婢打听到皇后娘娘这一胎惊险万分,先有德妃惹怒皇后,罚跪小产,皇后也昏了过去,才诊出怀有身孕,可这一昏就昏了两天,在此期间,圣上寸步不离朝阳宫,娘娘在这个时间与皇后对上,并非理智之举。”
这四个大丫鬟,婵娟稳重,素娥谨慎,青黛机敏,蓝茜聪慧,都是宫斗好手,在后期原主手染鲜血时也是一把把好刀,不过周茗并不打算让她们当刀,遂道:“本宫本就与皇后为天然对立,不管召回为皇儿诊病的太医是出自何人之口,事情起因在皇后,本宫心里知道,皇后亦是如此,既然心有灵犀,又何必粉饰太平。”
“可皇上爱重皇后……”
“若皇上为了皇后厌弃本宫,正合我意。”
素娥微愣,然后反应过来,道:“娘娘英明。”
是啊,原本因为娘娘为圣上正妻,又育有长子,不论是皇后,亦或其他妃嫔,再怎么斗,也不可能与娘娘统一战线。
现在中宫有喜,真是千载难逢之机,所有人的眼睛都只会看到中宫嫡出,有嫡出时,娘娘的大皇子就算占了长,也不会那样惹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