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之人走了,林小燕才敢上前,看着秦宣澈的侧脸,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帅气,在这么短时间里,却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贵气,她呐呐地问:“什么人寻你。”
“故人。”简短的两个字,似乎划下一道分界线。
林小燕不知为何,脱口问道:“你已经记起来了,你要回去了,不要我,也不要大宝,和小宝小贝了……”
秦宣澈轻轻拍了下她的头,止住林小燕的话,在林小燕看他时,弯唇笑起来,笑意加深,露出牙齿,原本帅气的脸顿时多了一股憨傻,他认真地道:“我都是你的,进了你林家的门,就是你林家的人,只有你不要我,哪有我不要你,都说我傻,我瞧你才最傻……”
林小燕轻轻捶他一下,要锤第二下时,被秦宣澈握住手,放在掌心揉捏,道:“人都已经寻到这儿了,我势必要去一趟。”
“来的是你的家人吗?”
“妹妹。”
林小燕蹙起眉,现代渣男对每个女性的关系定位都是妹妹,导致她一听到这个称呼都莫名不爽,加上俊生先说“故人”又言“妹妹”,委实可疑,想要再问,又怕自已这点小心思教他发笑,只好压下来,嘱咐道:“那你早去早回,我在灶上炖了几个时辰的鸡汤,等你回来给你下面吃。”
“我要吃酸辣粉!”秦宣澈贪心不足。
“给你做!”林小燕豪气干云。
秦宣澈也未换衣服,就穿着旧棉袄,戴了个皮帽子,手拢在袖中就出门了,到了福家楼,就见门口的迎客小二换成佩着刀剑的护卫。
还是秦家的制式。
他心中微讶,送来的纸条上是瑛妹妹的字,难道母亲也一同来了,想到这个,他立时紧张起来,心中顿时想着该如何解释自己五年未归……
念头翻来覆去,当真个看到周茗,又得知母亲没有来,秦宣澈当场没声了,好像临时抱佛脚复习了一整晚,结果开卷全是一加一的题……
轻松!
沉默了一会,秦宣澈干巴巴道:“瑛儿你已成亲了呀,我都没背你上花轿,白让你喊了十多年的哥哥了。”
周茗本在斟茶,听了这话,手下微颤,原本流畅的声音间断,等两杯茶斟好,周茗推了一盏给秦宣澈,看着自个眼前的一盏,轻声道:“澈哥哥又不是我的同胞兄长,怎能背我上花轿,我虽无同胞兄弟,却有几个亲弟弟,由他们送我上花轿,也不丢人。”
她说起嫁人成婚,落落大方,毫无半点羞赧,秦宣澈觉出不对劲,问道:“瑛妹妹怎么会来江南,可是因为妹婿来江南任职?”
周茗苦笑一声,道:“任什么职?自我成婚起,都未见过我的夫婿。”
“什么!”秦宣澈惊呼后大怒,道:“可是那小子欺你无兄弟撑腰,你告诉我,那小子是谁,我替你教训他!”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周茗定定看着秦宣澈,一字一句道。
秦宣澈彻底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他像锈住的机器,轻轻往前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怪异的“啊”来表示自己的惊讶。
“是你呀,澈哥哥!”周茗扔下一个雷,犹不过瘾,继续扔道:“五年前,姨父战死的消息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澈哥哥的消息,姨母重病卧床,秦氏族人欺上门来吃绝户,最后姨母替你聘了我,三书六礼,我在姨父百日内嫁到秦家,守孝又守寡,如今,已有五年还多……”
“等等!”秦宣澈出声打断了周茗,他道:“你我之间只是兄妹,并无男女之情,对吗?”
“对。”
“那你为什么……”秦宣澈想问为什么她会同意出嫁,可话到一半,他便问不出口了,还能是为什么呢。
这一刻,秦宣澈只觉老天在耍他,他去边关的路上被伏击,身受重伤后跌入河中,飘到此地时就已经失去记忆,浑浑噩噩只知道逃命,逃到山上又失去意识,最后让小燕所救。
能活下来都是侥天之幸。
一直到几个月前才渐渐恢复记忆,得知父亲身死,还未来得及和小燕担白,周茗就找来了。
一个是日久生情鹣鲽情深的小燕,一个是青梅竹马守寡五年的妹妹,秦宣澈面对这修罗场,有瞬间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