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善存扬鞭催马,七匹踏云驹还未使力,从十方城陡然传来的法术波动,将马车掀飞丈高,惊叫声,马嘶声,宽敞的马车翻了个跟头砸落,车辕“咔嚓”一声折断,形成尖刺扎入一匹踏云驹的脖颈。
一声惨嘶,那匹踏云倒在地上挣扎哀叫,周茗和乔明珠抱成一团,耳畔是已经辩不清男女的尖叫声,周茗偷空抓带着乔明珠往外滚去,好容易卸去惯性,回头一看,马车已经四分五裂,受惊的踏云驹四散奔跑,唯留下一匹倒在血泊中的踏云驹。
其余人因为有修为在身,虽然或多或少受了些伤,倒底没有性命之忧。
周茗捂着胸口,法术余波不止掀飞了马车,更是震得她气血翻腾,幸好他们一行跑得快,也不知在十方城中没跑远又侥幸不死的修士们,还能存活多少。
灰头土脸地把人凑齐,也不敢多呆,贴上神行符就跑,这一跑就是二十多里地,实在累极了,才找了一间破庙歇下。
吃着干粮,总算平复了心绪,乔明珠问道:“九叔,十方城这是怎么了?”
乔善存摇摇头:“修真界哪里说得清,据传闻,十方城主是位金丹修士,因为有他坐镇,十方城的坊市才会如此安稳,不过,也正因如此,光收租拿提成,每年的收入也十分可观,看来是招了人眼红了。”
“那些没逃出来的……”乔絮面色还有些苍白,小声问道。
“哎……”乔善存叹一口气:“炼气、筑基在金丹老祖面前,仿若蝼蚁,你们玩耍打闹,会在意蝼蚁的死活吗?”
“可我们不是蝼蚁。”小小的反驳声让气氛一时静下来。
周茗闻言忍不住苦笑,是,人怎么是蝼蚁,但在打斗之时,任何金丹修士都不会先清场吧,只能说,弱就是原罪。
“好了,饶幸捡了一命,不必多想,略作休整我们便出发,免得再出什么变故。”乔善存打破沉浸的氛围。
就在他话音刚落时,从破庙外踉踉跄跄跌进来一个人,众人齐齐一惊,拿武器的拿武器,抓符箓的抓符箓,等人一露脸,又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身云锦长袍破损严损,束起的发冠歪歪斜斜,脸上也和他们一样灰头土脸,最主要的,是他是一名炼气期三层的修士。
见到破庙中有人,青年也吓了一跳,又见众人警戒,忙作揖道:“小子秦陆,从十方城饶幸逃出,未想这破中还有人,叨扰之处,还望几位道友海涵……”
“无碍。”乔善存客气了一句,秦陆见他们不欲多谈,尴尬地摸了下鼻子,走到另一处盘膝坐下,似乎在回复灵力。
周茗控制自己的精神力龟缩在紫府中,一个意念都不往这个秦陆身上看,虽然他表显在外的是炼气期三层,但周茗感知中,就好像看到一头凶兽,本能的心颤。
轻轻吸了口气,周茗突然开口道:“九叔,咱们已经歇息这么久,是否该起程了?”
乔善存愣了一下,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朝另一方向的秦陆点头示意,便招呼众人往外走。
刚出门,迎面又碰到一个,众人脚步微顿,待看清来人,齐齐变了脸色。
这也是个二十多的青年,若说秦陆一看就是正人君子那一挂的,眼前这人就长了一脸邪魔外道的脸,细长眉、吊梢眼、鹰勾鼻,唯一一张嘴好看些,嘴角却往下拉,好像随时会出手给人一刀似的。
让众人变色的并非他的长相,而是他浑身丁点尘土未沾,周身犹如山岳一般的气息。
筑基!?金丹!?
周茗感觉他们就像一窝小兔子,在狮子老虎干架时,逃命逃了半天,结果狮子老虎刚好朝他们逃命的方向打过来了。
坑爹吗这不是!
不过,这位前辈只瞥了他们一眼,然后便把注意力都放在破庙中的秦陆身上了。
趁此机会,一行人只匆匆忙忙行了一礼,立马就跑。
“再这么来一下,胆都要吓破了!”乔善存嘀咕一声。
十三叔忍了半天没忍住,道:“九哥你可别乌鸦嘴了。”
乔善存:“……”
等人走了一段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奇怪的爆炸声,爆炸声刚响又消弥于无形,好似被剪辑掉了一般,众人心中有不同的疑惑,却不敢回头张望。
又行了不久,只听到头顶“咻”的破空声,遁光一闪,那个“邪魔外道”挡住了去路。
九人齐齐看向乔善存,不约而同用眼神表达着一个意思:乌鸦嘴!
乔善存嘴里发苦,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作揖道:“不知前辈有何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