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众人皆没反应过来。
凌霄尊主和百里长空正要送被封黎尊主炼成?人傀的昔日故人们上?路,待分神出来已是来不及。
凤安澜自戮天凤,正是“娇无力”的时候,无力反抗。
凤元九自恃他乃洞府之主,笃信于栖凤台内无人能伤他,待他反应过来时,长剑已经指到?了他面门上?。
再往前送上?一尺,便会贯穿他的识海。
凤元九抱着七弦琴,飞身?后退。
指尖琴曲立时从《缚仙》转为《封魔》。
琴音带着肃杀,化作金色牢笼从天而降,直罩两个凤如玉头顶。
牢笼临头,两个凤如玉恍若未觉。
手持血色长剑,执着地执剑刺向凤元九与凤安澜,自是被琴音所化的金色牢笼罩了个正着。
血色长剑斩在?金色牢笼上?,金色牢笼完好无损。
凤元九略松了一口?气,指间琴曲不断,又为两个凤如玉各加了三层牢笼。
云端王座上?,封黎尊主轻笑一声,旋转掌间玉箫,不紧不慢地对着凤如玉隔空一点。
两抹墨色光华,自玉箫中飞出。
如星光,似飞虫,转瞬便没入了两个凤如玉的眉心?。
两个凤如玉霎时仿若变了一个人。
木然的眼底同?时染上?嗜血的光华,眼睛死死盯着凤元九和凤安澜,缓缓地举起手中血魄剑。
人剑合一,竟然是人剑合一!
穿着火红色曳地宫装的凤如玉,与手中血魄剑合二为一,化身?一柄血色巨剑,穿过金色牢笼猛然刺向了凤元九和凤安澜。
与此同?时。
云端王座上?,隐在?黑袍里的封黎尊主,轻晃腕上?银铃。
伴着清脆的铃音。
十八盏美人灯凭空而现,分作两组绕在?凤元九和凤安澜身?畔,缓缓旋转,摇曳生姿。
九盏美人灯成?一阵,困住了阵中人,杀机暗藏。
美人阵中看美人,美人阵美妙绝伦,但绝算不上?赏心?悦目。
凤元九指尖悬在?琴弦上?,一动?不能动?。
眼睁睁看着血色长剑穿过窈窕美人灯直逼他面门,两世为人,凤元九头一遭切切实实体悟到?了将死之不甘。
不甘于孜孜以求两世的长生大道,在?只差临门一脚之时就此断隔。
不甘于被迫引颈受戮,殒落于沦为他人傀儡的至亲之手。
不甘于两世觅得一道侣,却不能携手共长生。
不甘于……
识海中,金色琴魄光华大盛,洒下金色光华笼罩识海。
然而,上?古神器也不能减缓血色巨剑逼近的速度。
冰凉的剑尖抵在?额头,有温热的血顺着眉心?滑落。
凤元九盯着眼前一片血色,死马当活马医,迭声疾呼:“小舅舅!凤如玉!”
血色巨剑毫无反应,来势依然不减。
眼见便要落得个道消神散的下场,兀然有清风自来,拂过耳畔,卷上?血色巨剑,就那般悄无声息地绞散了血色巨剑,吹散了牵手围困凤元九的美人灯阵。
煞气逼人的血色残影四散,似真?似幻的美人皮随风摇曳。
仿佛极力地要冲向九霄,却又被那温柔至极的清风禁锢在?三丈见方的天地里,不得解脱。
凤元九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回神,忙不迭回头去看外公凤安澜,不禁被惊得破了清冷面具。
外公凤安澜依然在?趺坐入定,膝头上?趴着一只不知?死活的小狐狸。
小狐狸不要命地咬在?凤安澜尾指上?,头顶一撮金毛耀着漫天法术,熠熠生光。
始终未曾露面的狐主涂冠玉,竟是不知?何时入了栖凤台,长身?鹤立,将凤安澜与小狐狸护在?了身?后。
涂冠玉左手掐着一柄血色巨剑端量了须臾,轻笑一声。
以血色巨剑漫不经心?地扫过于风中摇曳的美人皮,涂冠玉微微扬起下巴,遥望云端王座上?的封黎尊主,右手折扇轻摇,曼声道:“封黎尊主如斯厚礼,本王便却之不恭了。”
云端王座上?,隐在?黑袍里的封黎尊主微微坐直了身?体,攥着玉箫,寒声道:“狐主,别来无恙。”
狐主涂冠玉颔首:“劳烦封黎尊主惦记着,托封黎尊主的福,自落星湖一别,本王竟是又有些许感悟。”
昔日,狐主涂冠玉与凤氏凤安澜破他九转回魂阵,夺走了他千挑万选出来的“阵基”。
他含怒万里追杀,直至落星湖上?方得一战。
彼时,狐主涂冠玉与凤氏凤安澜联手,致使他折损了五具人傀,他甚至着了狐主涂冠玉的天狐幻心?术,险些赔上?性命,舍去半身?精血才得以以血煞宗的秘术血遁而逃。
他虽然败北,但他确定当时狐主涂冠玉的伤势只能比他重?,不会比他轻。
又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