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离渊的话音刚落,那无数的血线突然间收缩成一团,随后瞬间拉扯凝结成一张紧密的网,孟女一时躲闪不及,整个身子竟被血线切分的四分五裂。
“唰——”
那一地散落的沙子飞一般地逃向远处,又迅速汇聚成孟女的模样。
孟女一只胳膊从臂弯处断开,正往下稀稀落落地洒着黄沙,她惊魂未定,几乎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是纵血之术......”
传说纵血之术为三界上古禁术,施术者无需任何灵力,便能以自己的血液作为杀人的利器,且所受之伤越重,纵血术的威力便越大。
不过此术之所以为三界所禁,便是很少有人能毫无顾忌的调动全身的血液,习此术者,不是还未纵血便伤重而死,便是流尽全身血液后惨死。
而对于此刻灵力几无的离渊来说,冒然行纵血之术,无异于一场生死的赌博。
孟女一咬牙,召来万千黄沙抵挡着血线的靠近,无数飞沙走石如暴雨倾盆一般噼里啪啦地在大殿中翻飞。
乔苏被沙尘暴吹得睁不开眼,模糊的视线中,只见离渊修长的手指微微划动,而空中血线也如织布机上的丝线一般,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编织出不同的阵法。
她回头,看着同样被沙尘吹得睁不开眼的赵三清,大声问道:“什么是纵血之术?”
“啊?”
赵三清大声道:“你上古史都没听的吗?不过也是,小爷也没听,那帮老头子能奈我何......”
乔苏踹了他一脚:“说重点!”
赵三清吃痛,迎着风给她解释了一遍,乔苏听完立马看向离渊,眼前忽而一亮。
她心中划过一个念头。
如果她一头撞死在这些血线上,也算是死在离渊的手上吧?
好像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卡bug大法呢。
赵三清看见她两眼发光,盯着那血线蠢蠢欲动,一时大为惊骇,“喂!别过去,你会死的!”
乔苏:笑死,根本不怕!
乔苏回头,目光中充满着慈爱,“道友,相识一场,以后记得给我上坟。”
说完留下目瞪口呆的赵三清,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回家了,冲鸭!
与此同时,孟女被离渊的血线逼得节节败退,整个人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
随着她一声尖叫,无数沙石汇聚成一条巨大的长蛇,嘶吼着向离渊撞去!
离渊唇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血阵受到的攻击越重,所发挥的力量便越强。
他噙着笑,将身体里的血液调动到极致,准备接下孟女的这垂死挣扎的一击。
然而就在此刻,一个娇小的突然身影从远处奔来,像一片轻轻巧巧的羽毛一样飘到了他的面前,她张开双手,以一个保护的姿势扑向他面前的血阵。
离渊唇边的笑意瞬间僵住。
而乔苏内心充满了回家的喜悦,连看离渊都觉得慈眉善目了几分,留遗言一般道:
“魔神大人!”
“我来啦!”
“轰!”
与此同时,那巨蛇撞了上来,宫殿被瞬间撞出一个大洞,露出外面昏黄的天光。
......
一秒,两秒,三秒——
本以为自己必死的乔苏在尘土中睁开眼睛,便看见自己竟然穿过了血线,一把抱住了离渊的腰。
?啊这?
怎么回事?不是说血线只会保护施术者吗?
她怎么没死?
不不不,她死了。
直接当场社死。
下一瞬,乔苏便被人揪住后领拎了起来。
离渊脸上神色阴郁,眸中暗红,一双眸子中划过莫名的情绪。
他的声音有些古怪,看着她的目光也有些茫然,“你为何———”
为何会冲出来,为何想以凡人之身对上鬼妖的致命一击。
她不知道她会死么?
还是......
这朵花竟愚蠢到想保护他?
离渊心口忽然划过一丝莫名的感觉,他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费解。
若是乔苏知道老祖宗心里的想法,必定要当场气到吐血。
她真的只是想死而已啊啊啊啊!
血阵不是只保护自己的主人吗?为什么会对她没用?!
乔苏风中凌乱半秒,努力理清思绪,朝着离渊笑了笑。
笑比哭难看。
而那边的孟女一只胳膊落在地上散成一摊散沙,显然是伤的不清。
她正欲逃跑,离渊的目光却看了过来。
孟女暗叫不好,下一瞬,脖子便被离渊掐住了。
离渊居高临下:“十方玄珠在哪儿?”
孟女嘿嘿一笑,“魔神大人,这黄泉之地便是奴家,奴家与黄沙共生,每一粒黄沙皆是我,您是杀不死我的。”
“是么?”
离渊来了兴趣,思索着道:“唔,本座不喜麻烦,但想到若毁了黄泉,有些人心里便不痛快,倒忽然有了些许兴趣。”
乔苏:......
有些人=仙门中人。
嗯,不愧是老祖宗。
真是叛逆它妈给叛逆开门。
叛逆到家啊。
乔苏觉得,假如孟女有脸的话,此刻一定面如白纸。
因为以离渊的品性,绝对做的出来这样疯狂的事。
孟女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顿了顿,道:“十方怨池,就在王宫之下。”
孟女口中念了句什么,只见无数黄沙被大风扬起,王宫宫殿在这场大风中缓缓坍塌,随后,地面突然往下陷落,一汪池水缓缓从沙地里渗了出来。
不及须臾,那池水便到了齐腰深度,池中央缓缓升起一坐莲花状的石台,莲花花瓣中托着一颗悬浮的白色珠子。
这就是十方玄珠吗?
乔苏看向那颗珠子,觉得这颗据说能号妖鬼的珠子,其实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孟女道:“如此,魔神大人可否放奴家归去?”
离渊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半晌懒洋洋地放开了手。
他踩上下行的阶梯,转头对乔苏说:“过来。”
乔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