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楼的热闹,二楼要安静许多。
戴面具的人,戴斗笠的人,也比一楼多得多。
就算是赌桌上,也是安安静静的,每个江湖人士各占据一方赌桌,庄家摇晃着骰盅,赌桌上暗流涌动,每一次开局,都能见得到赌桌被内里震得晃荡个不停。
真是……玩骰子都玩出新花样来了。
楚白歌抽了抽嘴角,“这算什么,明目张胆地作弊吗?”
“小兄弟第一次来这里吧?”接话的是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人。
上了楼以后,楚白歌和沈浮就没见着之前每家店里都有的红面黑衣人,此时有个人愿意来当剧情介绍NPC,他这个厚脸皮自然是打蛇顺杆上,舔着脸就喊起了大哥。
“这位大哥,小弟是第一次来顺心如意,劳烦您给我讲讲?”
说着,他将一张面值百两的银票从袖子里塞了过去。
他眼睛好,刚刚随意扫的一眼,已经看过了,楼上看起来更高端,其实赌的没有楼下那么大,基本上都是千两银子以内的赌注,一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做个人情,反正是拿得出手的。
那人摸索了一下银票的面额,面具下的脸也露出一抹微笑,显然是对楚白歌的上道很满意,指了指正在对峙的赌桌,他说道:“看见上面摆的是什么了吗?”
不等楚白歌回答,他就道:“下面赌的是金银珠宝,上面赌的是神兵利器,武功法宝,甚至是宝藏秘籍,而且赌法也不一样,下面赌的是运气,是手段,上面赌的是功力,是本事,咱们都知道,赌场就没有出老千的,与其让庄家来出,不如让每个人都来出。”
“这样庄家岂不是输定了?”
“那你可真是小瞧顺心如意了,见到那桌子了吗?若是桌子毁了,则庄家全吃。”
你可能会赚,但我永远不亏——庄家留。
果然啊,这年头坐庄的才是真正的老板。
楚白歌心中感叹,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武功秘籍若是江湖皆知的还好,若是那种家族里面代代流传的,又如何得知是真是假呢?”
“这就又是一个说法的,类似于武功秘籍,江湖宝藏的东西,分为明赌和暗赌两种,明赌就是用秘籍押注的人,将秘籍交给顺心如意的人鉴定,由顺心如意来判断秘籍的品级,有一到九品,一品最高,九品最低,不同品级的秘籍代表着不同的筹码。”
“暗赌又是什么?”
“暗赌吗……就好玩了,暗赌就是自己将秘籍或者是宝藏的大概作用报出来,自己评估一个品级,不论高低,只要别人愿意承认,你就可以赌。”
“若是有人虚报呢?比如说九品秘籍报做一品秘籍什么的……”
“只要和他赌的人愿意承认,他就是虚报成极品秘籍都没人管他。但是你觉得大家伙都是傻子吗?”
楚白歌挠挠头:“说的也是……”
他同鬼面人交流的时候,沈浮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四周,目光在几个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一个是一个身形高大,宛如铁塔一般的男人,他皮肤黝黑发亮,两只眼睛大如铜铃,胆子小的人,恐怕被他瞪上一眼,就会惊惧而死,他耳后长着一撮浓浓的黑毛。
一个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身形纤细,走路文质彬彬,带着一张银白色狐狸面具的男人,他走路的姿态颇有几分女态,像是女子穿上了男人的衣服,但一马平川的胸脯,又叫人不会错认他的身份,引起沈浮注意的,是他行走间不时从衣摆里面探出来的手——上面竟然有六根手指!
最后一个,则是一个娇小的女童,或者说女人,乍一看去,她只有半人多高,看上去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偏偏又长了张成人的脸庞,刻意做着妩媚的表情,显得格外诡异可怕。
黑毛耳,六指郎君,不老童女。
三个江湖上有名的恶人。
朝廷的一级通缉度对象。
每一个的赏金都在千两纹银以上。
手中的人命数以百计,就连官府也统计不清楚,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
沈浮见到三人的时候,杀心自起。
黑毛耳正赌的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六指琴魔倒是敏感,突然转过脸来,面具下的狐狸眼,飞快地扫过每一张面孔;至于不老童女,她显然是感受到了这股杀意,目光妩媚地看向沈浮所在的方向,舔了舔嘴唇,成熟女人的性感表情,出现在一具娇小的儿童躯体之上,显得格外变/态。
沈浮淡淡地收回目光,落在赌桌上,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对扫过来的视线全然无视。
楚白歌就更不必说了,他这个只有轻功上得了台面的小菜鸟,压根感受不到这种所谓高手之间的较量。
楚白歌对这种较量很感兴趣,不过他知道自己有多重,于是一个劲儿地鼓捣沈浮,“咱们也去试试怎么样?”
“我只带了钱。”
“也有赌钱的地方的,而且品级不是特别高的秘籍,是可以用钱来赌的,去试一把嘛!”楚白歌眼睛都在发亮,只恨自己没有本事,否则这么好玩的事情,绝对轮不到沈浮替他参加,他非要亲身感受一下。
沈浮也有些兴趣,看了一圈后,在一个摇骰子的赌桌面前站定,随意将银票拍进了一个格子里,手就轻轻地搭在了赌桌上面,其余人看她一眼,对于多出一个竞争对手这种事情,显得不咸不淡,全神贯注地盯着庄家手中的骰盅。
哗啦啦——
庄家用力的摇晃起来,骰盅在他手中飞出将近三尺高,潇洒地转了数圈,才重新落到他的手里,又是一阵花里胡哨的表演,在众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啪的一声按在了桌面上。
沈浮的内力瞬间喷涌了出去。
手下的赌桌,瞬间震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