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两兄弟斗嘴,云禾摇头轻笑,只觉十分有趣。
食材准备好之后,云禾先用麦麸和盐水做成面筋,下锅一炸,就炸成了油面筋,而后再开一小口,往里头塞一团切好的肉沫,调汁儿烹饪,一道浓香四溢的红烧油面筋便做好了。
今日苏嘉买的是一条鳜鱼,她便决定给大伙儿再做一道苏州美食---松鼠鳜鱼。
做这道菜对刀工要求很高,片鱼极其有难度,在现代的时候,云禾也是搜了很多做菜的视频,反复练习,才终于掌握片鱼的技巧。
弘昼正跟苏嘉说着话,一眨眼的工夫,却见她已经把鱼给打好了花刀,鱼肉和鱼皮几近分离却没断,弘昼不由啧叹,
“你这刀工厉害啊!”
云禾柔柔一笑,打了个鸡蛋,将蛋清均匀的涂抹在片好的鱼身上,“我是跟家里的长辈学的,学艺不精,只懂皮毛,让五爷见笑了。”
所谓的皮毛已经让他大开眼界,“已经很好了,比我强太多,我只会拿弓箭,菜刀我玩不转。”
忙碌了一个半时辰,这八菜一汤才做好,家里的木桌不算大,勉强能摆下,云禾在旁摆着碗筷,边摆边道:
“我也不晓得你们的喜好,随便做了些家常菜,万莫嫌弃。”
“你做的菜卖相极佳,一看就有食欲,”弘昼也没把自个儿当外人,苏鸣招呼了一声,他便拿起筷子开动了。
因着摆盘之时,鱼头正对着弘历,按照规矩,弘历得先饮一杯,云禾不懂这些酒桌上的规矩,她忙碌了一上午,真是饿坏了,不喝酒的她只管吃菜,不管他们几人如何搅扯。
席间弘昼一再夸赞苏云禾的厨艺好,“要是能天天尝到你做的菜就好了。”
桌上的每道菜都很合弘历的口味,但他却不希望有下回,
“原本我以为做菜很容易,今日目睹苏姑娘做菜的过程,方知做菜竟有那么多道工序。灶房里油烟甚重,洗菜切菜也是体力活儿,姑娘家不该那么辛苦,以后还是少下厨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说到了云禾的心坎儿上,实则她并非爱下厨之人,在现代的时候,偶尔闲暇时她才会去做一道菜,来到古代之后,家里条件不允许,她只能被迫下厨。
每当旁人夸她厨艺好的时候,她都在心底默默回了句,还不是被逼的。
旁人都只在乎这道菜的味道,四爷却能透过这些菜看到她背后的辛苦,难免令她动容。
云禾正暗自感慨,却听苏嘉玩笑道:“等将来我姐嫁个好夫婿,指一堆丫鬟小厮伺候她,便不必这般辛苦。”
弟弟当众提这事儿,云禾难免羞窘,双颊微绯的她嗔怪道:“瞎说什么呢?大哥的婚事尚未定下,你提我作甚?”
苏嘉嘿嘿一笑,“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啊!算命的可说了,你是大富大贵之命,将来有可能做王妃呢!”
这话云禾有印象,但她从未放在心上,“那个算命仙儿跟谁都是这么说的,他还说念柔将来能做一品夫人呢!随口胡诌你也信?”
苏嘉却觉十分有谱儿,“原本是不太可能,徐闻远他是经商的,没怎么读过书,当不了官儿,可如今这婚事已作罢,小念肯定会另嫁他人,指不定真能做官夫人。”
“小念的确有可能,但我绝不可能做什么王妃,因为我是汉人,哪有汉人做王妃的?少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少指望旁人,自己努力得到的才踏实。”
在旁默默听着的弘昼不由眼前一亮,“那算命的真说你姐能做王妃?”
“是啊!我觉得他算得挺准的,”只因苏嘉亲身经历过,“他说我今年要转运,会碰见贵人,我一来京城便遇到了四爷,还谋了份差事,四爷可不就是我的大贵人嘛!”
点了点头,弘昼笑眯眯地看向云禾,越发觉着自个儿与她有缘分。
弘历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自云禾面上掠过,若有所思的掂起酒盅抿了一口,意味深长地道:
“所谓命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此时的苏云禾尚未真正领会此话的含义,待经年之后,再回想起前尘,她才惊觉,有些事,的确是一早就注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