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梓倾是不在乎的,真要她下场,她就敢打。可是,太后不乐意了,皇帝还委托她给华梓倾说媒呢,再这么下去,哪家公子敢娶她?而且,赏花宴真要变成比武场了。
“如此不妥,梓倾丫头虽然功夫不错,乃是名门之后。然而,她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太后余光瞟到,皇帝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顿时收住。“……要不然,梓倾丫头,你可有什么才艺?”
“……没有。”
太后挤眉弄眼:“这个可以有!”
即便媒人地位再高、面子再大、再会说话,当事人不给力,要如何才能把她推销出去?
“这个真没有。”华梓倾语气诚恳,她如果表演才艺,只会贻笑大方。
这会儿工夫,曹瑜已经更衣回来了。她换掉之前那身装束,取下了面巾,此时金钗华服,长裙曳地,有大家闺秀的气度,艳若桃李的姿容。
“曹姐姐回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刻意地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曹瑜还有意识地将正面对着主位,露了露脸,这才款款坐回原位。
“想这京城里,有多少名门千金,却不是个个都能文能武,懂音律书画;也不是凭谁都能像曹姐姐这样,摘下面巾,便如惊鸿艳影,绝代的风华。”
华梓倾挑眼看了看,又是那位曹家的“抱腿党”。她这是人在席间坐,锅从天上来,她并没惹过这位小姐,这位小姐却总针对她。说到“摘下面巾”,这指向也太明显了,就算要捧曹瑜,也没必要拿别人来垫脚。
许多人看向华梓倾,还有女子低声窃笑。
她就不明白了,她确实曾经伤过脸,可那就证明她一定是个丑八怪?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难道这些人都只会幸灾乐祸?退一步说,就算她是丑八怪,人丑犯法吗?
“啪”地一声,华尘云捏碎了一只杯子。
所有人循声看去,他本就冷若冰霜的脸上寒意凛冽,清冷、孤傲,卓而不群。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他只看向华梓倾,华梓倾摇摇头,顽皮地冲他眨眼。华尘云懂她的意思,在这样的场合下,她不希望他冲动。可华尘云,又不愿她受委屈。
皇帝突然轻笑两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了回来。
他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诸位大概都知道,太后信佛。”
谢太后是个有趣的人,她信佛,常让人抄录佛经,而且,她每个月都要去法檀寺烧香理佛。然而,她又和一般信佛的女子不同,平时妆容明艳,用度奢华,该吃就吃,并无忌口。
“母后曾说过,人生在世,若不能尽情地活着,就算成仙成佛,长命百岁,亦是无用。心中脱俗了,就算穿金戴银,吃肉喝酒,照样不染尘埃。”
“母后这话,说的极好。而朕觉着……”皇帝头一偏,阴鹜的目光盯住方才说话的女子,“若是内里没好好修身养性,就算涂脂抹粉、人模狗样,看着照样不是个东西。”
皇帝疾言厉色,话也说得重,那女子连带着她当官的爹都一并慌忙地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