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瞧着待谁都温和有礼,其实最难接近了,我这个妹妹都不能同他亲近几分,他会关心你冷不冷?”
苏桉楠打哈哈:“就偶然遇到的,可能见我可怜吧。”
“诶,你要是缺手炉,本公主送你两个吧,前两日母妃才送了几个新的过来。”她转头吩咐秋菊,不一会儿就将手炉都取过来了,让苏桉楠挑。
“这不太好吧?”苏桉楠不是很愿意欠楚时熙人情,在她看来,两人就是塑料姐妹,突然欠个人情,她挺不适应。
楚时熙不甚在意:“这有什么,你要是过意不去,你不是要做新膏子,给本公主便宜点儿就成了。”
最后,苏桉楠抱着两个手炉,带着一身伤回了静安宫。
想了想,趁着苏炀还没回来,她又转道去了紫宸宫。这回没爬墙了,在离宫门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却停住了,原地来回踱步,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上前。
等宫人去禀报的时间,她不止一次产生了遁逃的想法,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请进去了。
楚时瑜见到她狼狈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问了句:“做什么弄的?”
苏桉楠:“给殿下讨要衣裳的时候打架了,东西可能要不回来了。”
楚时瑜嘴角往下压了压,眉目间涌动着不悦,冷声道:“废物。”
苏桉楠窝火得很,几次想要回嘴,拳头握了又松,最后还是扬起了笑容,好脾气道:“她不愿意给我,我也没办法啊。”
楚时瑜:“出去。”
苏桉楠猛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咬紧牙关将脏话吞回去,憋着一口气离开了紫宸宫。
虽然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这还算是好的结果了,没上刀也没动手,生命也没受到威胁,甚至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但,伤害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她事业起来之后,已经很少受气了,如今来了这么个地方,却处处受气,头一回萌生了想要快速逃离的想法。
她压抑的回到了静安宫,将自己关在屋里,头蒙在被子里不想动弹。
天渐渐黑了下来,苏桉楠已经昏昏欲睡了。
“叩叩”,门外传来苏炀的声音:“茶茶,吃饭了。”
“我没胃口,不吃了。”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去。
“茶茶,这门外是什么东西?”
苏桉楠不得不从床上爬了起来,整个人蔫蔫的,没什么气力。开门后一张狼狈不堪的脸就这么闯入了苏炀的眼睛,他瞳孔往里缩了缩,拿着瓷瓶的手收紧,声音心疼又着急:“这是怎么弄的?”
“没什么,和齐明珠打了一架,”声音十分疲惫,“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苏炀手上的瓷瓶苏桉楠还挺熟悉,回屋取出来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只不过屋里那个上头贴了字,祛疤消痕的,是楚时熙给她的。揭开盖子,仔细对比一番,这两瓶是同一药。
兄妹俩对视一眼,俱是一脸懵。
苏炀比较谨慎:“还是扔了吧。”
苏桉楠没有异议,递给了苏炀,让他处理了。
第二日醒来,出门的时候,同样的瓶子又出现,苏桉楠冷笑一声,心里模糊有个猜想了,这回没让苏炀知道直接扔掉了。
她才不需要他的同情,虚伪!
齐明珠今日没来上学,苏桉楠脸上的伤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特别是齐明珠的大哥,齐明远。
只不过他那是尴尬,夹带着心虚,颇为不自然的对着苏桉楠笑了笑。
魏均安的反应同苏炀差不多,关怀的问了句:“我这里有伤药,待会给你送过去?”
魏均安和苏炀关系还不错,苏桉楠对他也就比旁的人要温和许多,同他笑了笑,微微摇头:“不用了,谢谢魏世子的好意。”
却没想到,魏均安还是给她了送伤药过来。
苏桉楠有些不自在,人都主动送到静安宫来了,她拒绝的话就不好再说了,只道:“太麻烦你了,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魏均安笑了笑:“女孩子的皮肤娇贵,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收下后,两人就没什么可以交谈的,特别是苏炀此时并不在静安宫,也不好请他进去。
魏均安显然十分会照顾其他人的情绪,见苏桉楠不自在,便主动开口告辞。却不小心瞧见苏桉楠那松了一口气的小表情,颇为无奈一笑,掩住情绪转身离开。
房门口又出现了一个瓷瓶。
苏桉楠忍不住低声爆了粗口,捡起瓶子直接砸在院子里,将门重重关上。
屋顶上某人冷笑一声,直接进了屋,眼神望四周一扫,抬步走向梳妆台,伸手将上面的两个瓷瓶握在手中,一瞬间就碎成了粉末。也不管苏桉楠脸色有多难看,淡然地从袖子里拿出来另外一瓶,放在桌面上。
离开前警告地看了眼苏桉楠。
苏桉楠瞬间就炸了,心里对楚时瑜的那些忌惮全部被愤怒吞噬了,她拿起瓷瓶开门,准备往外扔的手却被扣住了。
“不要挑战孤的底线。”
“你生气了啊,想杀了我啊,你动手啊!”
“苏—桉—楠—”
他的手伸了出来,苏桉楠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脸一红,梗着脖子不愿开口说话。
“呵,”楚时瑜冷笑,“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