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委屈的蹲在地上。
是的,有回信了,那扇可怜的窗子又被撞了一回,木头边缘直接断开了,这回是真破烂得不回去了!
姜眠唰地站起来,沈执坐在床边,他展开的信掩住了半张脸的面容,可姜眠一眼看出他眉眼带着的笑意。
“笑笑笑,不许笑,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柴米油盐多贵你知道吗?窗坏了怎么换?晚上冻死你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
沈执轻咳了声,不再笑了,表情正经的不像话。
几眼扫过信的内容,沈执给她总结了一下:“是京中的局势和清林当前的一些情况。眼下皇上还未立太子,朝堂上势力有多股,摄入党争的官员都在明里暗里的规劝皇帝早日设储君。”
“二皇子也在其中?”姜眠问。
她还记得沈汶支持的就是这个人,那定然,沈执的腿与他也脱不开关系。
这些肮脏的手段,那些人总是可以为了权势层出不穷地使出。
沈执一愣,他捏紧了拳,“是。二皇子李肃,生母为苏贵妃,外祖丞相;与之势均力敌的是大皇子李赢,乃皇后嫡子。二皇子表面做得漂亮,相比起略平庸的大皇子则更贤明在外,朝中立贤立长之声从未停止。”
“那皇帝要立谁做储君,他更喜欢哪个?”姜眠皱眉问他。
沈执眉眼一敛,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姜眠没明白。
“皇上正当壮年,事实上,哪方的呼吁越高,他越会反感。”
……也是,纵使这样相似的事情在历代朝堂并不少见,但作为一个上位者,谁又能忍受自己的臣民不忠于自己,却暗牵着势力涉及党争呢?
“那两方岂不是都不立了?”
沈执道:“不是不立,是不能立。现在的局面,正好两方能相互牵制着,皇帝哪一方都不好得罪,却又不能脱离其中一方而选择其他人。”
姜眠一懵:“那可怎么办?”
沈执眼中流出一丝狠厉,“那就,帮他脱离这个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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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做。
约定的两日之期以至,采娘那边的轮椅应当已经妥当了。
采娘每日都来,送的菜食用一匹马驾着板车从定北侯府后门拉进来,今日也是相同,不过她带了两个汉子,说要赶时间快点卸下。
厨房掌事的省了份劳力,笑得脸上褶子开花,“当然没问题,不过今日的分量怎的比以往多出不少?”
车壁以薄板围成,他看着堆积的麻密高耸的菜蔬,皱眉,“侯府可收不下这般多……”
采娘笑笑:“您误会了,她将车尾的车栏放下,露出底下两箱果子,红艳艳的,“这是宁国公府那头定下的,待会我们还急着给那边送去。”
国公府可比定北侯府尊贵许多,掌事不好过问,“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先忙着,待会我再过来清点。”
采娘笑着应了声。
人走后,她朝那二人道:“哥哥们先搬开。”
“哎。”两个汉子闻声而动,上部的蔬菜被搬下,露出了轮椅的样貌。
二人齐力将东西扒拉出来,放到采娘脚边,她点点头:“辛苦哥哥们了。”
她推着轮椅,避开有人的方位往后走,姜眠一早在先前碰面的点等候,忙把东西交付给她。
姜眠又塞了一次银钱给她,采娘没收:“姜姐姐上回给的足够了,不必再给。”
“这是感谢费,你必须得收!”
姜眠坚持要给她,采娘也不好再推脱,“好……趁现在人少,姐姐赶紧回去!”
姜眠应了,她也知道,轮椅过于惹眼,现在可不好被人瞧见去。
二人并未多交谈便散了。
姜眠看着手中的红木轮椅,按捺不住一颗激动的心……若是沈执坐上去,应当会很高兴才是。
仍是走上回那条小径,本以为还是碰不着人,不料在一处转角的时候,一声哭啼的“四郎”传来。
姜眠浑身哆嗦。